是龙之第八子,鸱吻。
传言它好张望,常为张口吞脊状,故而总是立于建筑的屋脊;可以守护宅院,是驱邪纳福、安居乐业的神兽。
重新用红布把它盖好,长安复又祷告一番,方才退出囚房,顺手松开了顾晏。
“你打算怎么处理?”
“按理说,本该送还家族,但……”她摇摇头:“找间寺庙,暂且供奉吧。”
地底气息污浊,他们不愿久待,默契的收声,轻手利脚的重回地面,这才说起正题。
“你家先祖到底想干嘛?”顾晏掸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上这个都俩了,一个还可能是偶然,现下么,基本能够肯定,他是刻意的。”
眼见长安垂眸不语,他转转眼睛,前倾身体,伸出食指向上比划,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诶,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想成什么大事?”
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长安撇撇嘴:“噤言!想死别拉着我,官兵可还在外面呢。”说到此,她又似想起什么,望望窗外,猛地起身:“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他们在地牢中耗得不短,此刻月上中天,怕是连夜市都散了。
“你回吧,我在这儿便好,省得那姓闫的明日过来瞧见我不在,又污蔑我畏罪潜逃……”
敏锐的感受到她不善的眼神,顾晏识时务的一转话锋:“不过,难得陆姑娘你正直善良有担当,若是和你在一起,他定不会起疑!嘿嘿,来,咱们走吧!”
“你去前面,少耍花枪。”
“诶,和尚才不是那样的人……”
一前一后的穿过庭院,顾晏大摇大摆的推开门,尚没迈出腿,却让官兵一把拦住:“大人有令,你两位身份不明,不得离开。”
——怪不得闫昌和离开得那么潇洒,原来还留了这一手。
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鼻尖,顾晏理直气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你知道你们大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
“他在我面前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知道吗?”
“……”
“我看你是没睡醒。”没好气的把他拎回来,长安
“哐”的关上门,“闫昌和几时对你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过?”
“你少在这装好人!”
“外面那些都是替人办事的小卒,你何必去为难人家?”
“总比为难自己好!”
“……请你稍微有点节操,可以吗?”无语的翻个白眼,长安去地牢里拎出斧头,使力劈了把椅子。顾晏何其精明,闻琴弦而知雅意,立时奔去厨房,不论荤的素的,一股脑把能吃的全挪了出来。
四周是皑皑白雪,前庭的梅花正放,有暗香盈袖。许是严冠杰与广成子也常作那赏花观雪的风雅事,树下居然还砌着两个休憩的石墩,正好便宜了他们二人。
捡些石块垒个简易的灶,顾晏煮汤,长安烤肉,两个人悠闲的解决了晚膳。
“我吃素。”摇手谢绝她的烤肉,顾晏随手拿起一根在长安看来和草差不多的菜:“佛家戒律还是要守的。”
“抱歉,从里到外你都不似出家人,以至于我总忘记您还是位涅槃高僧。”
“彼此彼此,我也总不记得你是个姑娘,不碍事。”
“……呵。”
见她一径低头吃肉,没有说话的意思,顾晏无聊的鼓鼓腮帮,眼睛一转,突然感慨:“你我眼下闻梅望月,写意风流,不晓得同一轮圆月下的其他人又是何等模样。”
懒散的掀掀眼皮,长安撇了下嘴,没做声。
“远的不说,近的么……你彻夜未归,想必世子会很担心。”
“……”
“我初次见萧世子,一望而知,他正为情……”
“有完没完?”长安蹙眉打断他:“去你的写意风流,若非因为找你被关在此,我绝不会多留一息。”
“你时时刻刻有人挂念,不比贫僧孑然一身,自然不想留。”
“嗤!简单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我就知道你是爽快人!”顾晏笑眯眯的眨眨眼:“拖到现在还不离开,你是打算接下来都与世子一起了?”
语毕,仿佛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还伸出两个拇指比了比:“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