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问话委实不客气,萧逸的闷火“腾”就烧了起来:“这是我二人的事,与你何干?”
似笑非笑的挑高眉,楚莫息的声音舒缓得欠揍:“看吧,连我这两句都不能忍,你又怎么受得了她的臭脾气?”
“你……”
“你闭嘴吧!”长安一把扯住萧逸,“别搭理他,这人从小便不招待见。”
“啊,那个……”终于发觉到气氛不对,韩信笨嘴拙舌的来圆场:“您既是陆姑娘的世交,定然也是位高人了!”
“不敢当。”楚莫息矜贵的欠欠身:“这等小事,她完全也能解决。”
“我们两家规矩不同,他能出手,我却不敢。”长安瞪他一眼:“他们楚家不许用方术伤人,我们陆氏却只准用异术诛鬼,是以其他一切活物,我都要用平常手段对付,与普通人无二。”
“不过她有护身的神符,非常境况下,用来保命绰绰有余。”楚莫息瞥她一眼:“不然,怕是也没胆子如此胡闹。”
这两人一唱一和,虽是斗嘴,可仍然亲密得碍眼。萧逸抿紧唇角,胸口的郁气更甚,干脆不再多话。
这群外表斯文的世外高人们,哼!
“都道是南陆北楚,我今日有幸,也算看了个齐全。”一直在旁侧看戏的顾晏笑吟吟的出声:“这才是正宗的‘撒豆成兵’吧?不似某些人,只会请来一群鬼。”说着,嘲讽的瞥了长安一眼。
“偷师到这种程度,我已经很棒了好吗?”没好气的瞪回去,长安不服:“这可是他楚家的拿手绝技,怎么会轻易让外人学到?”
全是“撒豆成兵”,她请到的是阴兵,楚莫息却能请来金甲神兵,两者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这位是……”
“我是京都皇觉寺的俗家和尚,跟着来游山玩水的。”顾晏呵呵一笑,面孔纯良无害:“你唤我顾晏就好。”
“顾晏……”若有所思的蹙起眉,他脑中灵光一闪:“可是智空大师?”
“嚯,这骗子竟如此出名?”长安惊讶:“我怎么不曾听闻?”
“你何尝关注过这些?”楚莫息懒得理她,只一径盯着顾晏打量:“大师的风姿,果真不俗。”
“过奖过奖,大家同是普通人,我顶多生得更周正些罢了。”
“……”
“噗”的一笑,长安幸灾乐祸的瞧着楚莫息一言难尽的脸:“行了,少来这套虚的。你还没说,怎么恰巧便经过了这儿?”
“我从家里出来后,一直走……”他看看长安:“你知道的,能找来这里并不稀奇。”
陆氏的名声实在大,就是归隐也不乏权贵来寻。为了躲避麻烦,族人几经搬迁,又布置下高深的阵法,这才躲得了数十年清净。
楚家与其有百年之交,楚莫息自然晓得长安家族的真正位置。但这是绝对的机密,是以他才含糊其辞。
“路过那座雪丘时,我瞧他们抵挡得艰难,想着遇见即是缘分,这才请了神兵来助。”楚莫息拢拢衣袖,关切的望向韩信:“你们,没事吧?”
“多谢仙人的大恩!”平生头次亲见术法,韩信虔诚的一拜到地,连萧逸的黑脸也顾不得了:“敢问仙人,韩某该如何报这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楚莫息微微蹙眉:“不过,雪丘上好似还有个人,狼群最开始便在围攻他。”
“我们也是听到呼救声才过去的。”萧逸硬邦邦道:“若不是带着个拖油瓶……”
长安睨他:“你嫌哪个呢?”
“哪个答应,就是哪个。”
眉毛一竖,长安正要与他好好分说,耳畔风声却遽然一紧,一个黑影猛的扑上前来——
“小心!”
眼疾手快的将她一拉,萧逸横剑格挡,手腕一翻用个巧劲,轻松把那东西逼退了几米:“谁?”
“萧、萧世子,是、是、是我……”
抖抖索索的抬起脑袋,一个绿色官服的男子颤声哀告:“萧世子,我们、我们见过呀……”
“……闫昌和?”
“正是在下,正是!”
“你座下这个……”啧啧的绕着他转一圈,顾晏盯着这似狼非狼的大东西,毫不掩饰的冷言冷语:“闫大人,您可真是威风,我们躲避都来不及,您竟还敢骑着狼跑,文官就是不一样啊!”
“我……哎哟哟!”
闫昌和正欲答话,他座下那东西却忽的直立,“砰”的把他甩跌下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