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众人不善的眸子,闫昌和只好点头:“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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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监察御史闫昌和、抚军韩信、京都皇觉寺的智空大师联袂而来,即便没下拜帖,殷家也不得不开中门相迎。
“阿弥陀佛,”顾晏身披袈裟,庄严的宣了声佛号:“贫僧观此地笼着一片祥云,今日必定有大喜事,一时好奇,因此想来瞧瞧。冒昧登门,有失礼节,还望恕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不愿意自家有喜事?一通甜言蜜语下来,三人都成了座上宾,他们身后的“侍卫”,则被请去了门房休息。
一口气吃掉三盘点心,身量颀长的萧姓侍卫忽然捂住肚子,他身侧的陆姓小弟连忙关切的询问:“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撑着了?唉,我早让你少吃点,偏不听……那个,请问,净房在哪边?”
她的语速又急又快,竹筒倒豆子一样,门房的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那边……我唤个丫鬟来带他去吧!”
“不用不用,如果让主人知晓,定会责怪我们眼皮子浅的!我陪他去就成,你们且等等啊,待会见!”
装模作样的扶他到了僻静处,确定周围没人后,萧逸立刻面无表情的甩开她:“这种丢脸的事,为什么偏要让我干?”
“废话,你不干难道我干吗?”长安理所当然道:“知道丢脸便好好表现,若让人戳破你是萧世子……嘿嘿!”
狠狠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萧逸郁闷透顶,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合伙整他。韩信、闫昌和与顾晏的身份能上台面,因此他们不必假扮侍卫;而自己和陆长安……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吃亏,他在陆长安这里,就没讨到过好!
殷家不小,好在他们刚刚聊天时已经套出了话,晓得女眷们住在二门里的最西边,外客住在二门外的东南角。按理说,苏玄参是外男,合该在东南角落,但想到殷家可能正上赶着让他作女婿,长安一咬牙,干脆拉着萧逸避过丫鬟侍卫,溜进了女眷的住地。
黎平应该与苏玄参在一处,萧逸与他自有联络方式。躲在大树上拿出个小哨子,他轻轻一吹,婉转的鸟鸣顿时流淌而出。
过不多久,另一处也响起了鸟鸣应和。二人循声而去,很快在一处院落中找到了黎平。
“世子!”时隔数日,终于得见主子,他的神色有些激动:“您可还安好?”
“你瞧他哪像不好的样子?”长安上下打量他:“倒是你……怎么这副模样?”
腋下拄着双拐,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十分憔悴。
“您们离开七日后仍无踪影,我、苏公子与三七便依约找来雁回峡,想寻韩抚军,给他手书请救兵。哪知此地有狼出没,我们半路被狼袭击,他两个文人帮不上忙,属下拼死救护,后来又得了本地人帮助,这才捡回性命。”
“你的腿,就是那时断的?”萧逸眉头
紧皱。黎平与他自小相伴,情分非同一般:“没事吧?”
“属下还好,只是断腿而已,苏公子却在逃命时犯了心疾,面孔白得吓人。为本地人所救后,三七劝他好好休息,他却执意赶路来送信,这才病发……”
诚恳的望着萧逸,黎平哀求:“世子爷,您可否救小苏神医出去?”
“他不是要与殷家小姐成亲?”萧逸挑高眉:“难道,不乐意?”
“应该……不乐意吧!”说到此处,黎平的面色有些怪:“他与我不关在一处,但我两个白日里偶尔能碰见。我曾问过他愿不愿娶殷家小姐,他……他似乎也不清楚。”
“这是什么话?”长安撇嘴:“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什么叫不清楚?”
“当时时间紧急,我就没有多问,您还是问明白的好。”
萧逸点点头:“苏玄参被关在哪?”
“他在小姐的院子里,眼下正在给殷小姐治病。”
“混的还不错呢!”长安颇感意外。
他们离开得足够久,必须快些,不然恐怕会露出马脚。
殷柔住在东北角的“潇湘阁”,四周翠竹环绕,穿过竹林后一片小桥流水之景,仿佛置身江南,半点没有北地的苦寒。
二人来得不巧,殷柔正由个丫鬟陪着在散步,苏玄参则与她并排。
“啧,艳福不浅嘛!”长安低声嘟囔:“这殷家小姐花容月貌的,亏我们替他瞎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