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要收敛脾气,首先……”
接到苏玄参和潘明珠的喜帖后,萧逸立刻擦了擦眼睛:“我是看错了,还是在做梦?”
长安狠狠掐了他一把:“疼吗?”
“……疼。”
“所以,乖,这是真的。”
“苏玄参他瞎了吗?”萧逸不可思议:“那卖肉的姑娘粗莽无礼,也不是顶顶漂亮……”
“你管人家那么多作甚?”长安翻个白眼,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瞧得旁侧的黎平眼角直抽:“缘分,懂不懂?”
萧逸撇撇嘴,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多说:“你看到了,他自己要娶的,与我无干,日后回京可得给我作证,免得他老爹气急了乱咬人。”
“你堂堂王府世子,竟还怕个出了宫的太医?”长安啼笑皆非:“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送什么好。”
“你不是有颗阴阳花的种子?”萧逸眨眨眼:“此花于世不容,再也不会自然生长,倒不如送了苏玄参干脆,反正在你这粗人……咳,普通人手里,也发挥不出药用价值。”
长安阴测测的瞪他一眼,忽而一笑:“也好。但这是我的礼,你又要送什么呢?”
“你的我的都一样,何必分那么清楚?”萧逸一本正经的装傻:“何况这种子那么贵重,我们送一份便够了。”
“世子,”受不了自家主子的小气样子,黎平忍不住开口:“您还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足以送礼。”
“夜明珠?”长安倏然来了精神:“什么样的?我怎么没见过?”
“陛下赏的,据说是个渔民在东海之滨捡到的。”黎平老实道:“世子不爱用火折子,就总拿这珠子照明。虽然它珍贵,可王府库房里还有好几颗,倒也不算稀罕。”
“不送!”萧逸断然拒绝:“且不说苏玄参那不识货的用不用得上,那颗珠子好歹能卖三千两银子,缘何平白就给了他!”
长安嫌弃的瞧他一眼:“你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吗?”
萧逸直觉没有好话:“你闭嘴!”
“就像个不得宠爱小气吧啦的抠门泼妇。”
“你……闭嘴!”
无论萧逸如何不情愿,长安最终还是把阴阳花种子和夜明珠全送了苏玄参。他们的婚礼虽不豪华却异常热闹,抚军韩信亲自主婚,各
个世家纷纷送上贺礼,桌上全是大鱼大肉,接连摆了三天流水席。
“跟个暴发户似的。”萧逸双臂环胸,绝不承认自己是在羡慕:“可惜了,原本前程远大,结果余生便只能窝在这偏远的边陲小城。”
“那可未必。”楚莫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听他的意思,百年之后潘家二老归西,两个人还是会回到京城的。”
“没想到啊……”萧逸感慨:“他在京都时冷冷清清,不近女色,一转眼,说成婚便成婚了。”
“苏玄参惯来靠谱,他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长安微微一笑,抬头仰望长空。冬日萧索,万里无云,阳光带着股明媚的清冷,一切都分外剔透。
“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小九在古寒县安心当县令,韩信继续驻守边关,闫昌和依旧做他的御史,苏玄参在此安家落户,顾晏则一直没有影子,八成是趁机跑了;算来算去,只有楚莫息与巴雅尔和他们同行。
是夜,万籁俱寂。
“叩叩”的敲了三下窗,萧逸不等人来,径自推窗跳进了房间。
长安果然正在桌边等他。
“你想对我说什么?”他满心狐疑。白日里大家在一起,不方便说话,长安便偷偷与他定了这个暗号,让他夜间来寻。
小心的掩好窗,长安回到桌前,摊开了一幅舆图。萧逸定睛望去,居然是大梁的简易地图。
“你从哪弄到的?”
“这不是重点。”长安点点舆图:“我们走过的地方里,在这三个地方,我发现了先祖的痕迹。”
萧逸看了半天,仍是不明所以:“你打算干嘛?”
“我要验证一个猜想。”长安严肃的点了几个位置:“家族里有个禁咒,‘九子囚龙’……如果真是那样,此事恐怕就不是我能解决的了。”
萧逸看了两眼:“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江州?”
长安点头,复又叮嘱:“这事乃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要透露给他人,便是黎平也不行。”
感受到她难得的信任,萧逸郑重的点头,“我懂了。可这‘九子囚龙’,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右眼微跳,长安低头盯着舆图,心底的不安几乎要抑制不住。
九子囚龙……光是听着,便能感到浓浓的不祥。
愈是接近真相,就愈觉得危险。
到底,会查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