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夏随口回答,漫不经心,但回答却是脱口而出。
明子宣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无奈,“那你还问我,我像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种人吗?”
“像啊。”
顾立夏没有犹豫地回到,这个答案不是肯定的吗。
明子宣几乎要吐血,他都想报复立夏,把立夏做的好事都告诉伯母算了。
但是他理智还在,他不想再做对不起立夏的事情了。
“那个lee人品行吗……”
顾立夏换着衣服,换下那一身厚重的滑雪套装。他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
他一边等着在里边磨磨蹭蹭还没有出来的明子宣,一边问道。
“怎么,你想调查啊。”
明子宣在里面高声问道,弄得立夏都想泼一车雪盖着这个大嗓门的人。
明子宣推开门出来,他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这个人家世不错,是个艺术家。老江还买过他的一幅画挂在酒吧里,作风也挺正的,最起码比种马一样的顾伯伯强。”
他说话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不会顾忌。
顾立夏觉得明昊然下手那么多次,还没有打残明子宣,真的是个奇迹啊。
顾立夏敲了敲明子宣的头,可惜带着帽子,没听见响。
“喂,你是不是和苏遥又在一起了。”明子宣忽然开口问道。
顾立夏一怔,但他很快就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脸上露出的微笑如三月清风,春意袭人。
漫漫风雪在前,都徒然成了背景。
只要想起苏遥,想起正在国内等着他回去的苏遥,立夏心情都会好很多。
明子宣手微微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但他表情还是那副老样子,什么都无所谓,“说好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呢。”
顾立夏摘下了手套,六角形的晶莹雪花落在了掌心,微微发凉,“就当我们没有分开过吧。”
他不太爱谈自己感情这方面的私事,对着子宣也是一样。
“反正你这事最好瞒着伯父伯母……”
明子宣本来还想说些其他的,还是忍住了,但他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苏遥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究竟有什么,能让你念念不忘至今。
顾立夏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讨厌一个人,往往会有很多理由。
但喜欢,总是毫无理由,从此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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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立夏已经很久没有感冒了,他上一次因为感冒发烧,都是几年前了,好像是初中的时候了。
室内温暖如春,顾立夏却抱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
他看了一眼手里体温计的温度,又倒回了床上。
手机轻轻响起,有人发来了信息。
顾立夏撑开眼睛,他感觉自己身上很冷,像是失去了温度,而眼皮却有些热,睁开时尤为明显。
他发了一条语音回复了苏遥。
才大年初五,苏遥就已经到了基地,这个假期也太短暂了。
然而他的语音一发出去,苏遥就发了语音聊天邀请。
“你感冒了?”苏遥感觉立夏感冒了,鼻音尤为严重。
顾立夏翻了一个身,他头有些晕乎乎的,听苏遥的声音也有些听不清,他将声音调大了,“嗯,这里不适合我,才来几天啊,好不舒服啊……”
头也很疼,疼到要炸裂一般。
顾立夏怀疑有人小恶魔拿着榔头在里面猛敲猛敲,不肯放过他。
而他下次再也不敢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家里那边的冬天只是折磨人的肉体,这里的冬天搞不好就是要折磨死他灵魂啊。
这时他的房门被推开,立夏老妈叶希芸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盘子,里面摆着立夏最不想看看见的药瓶。
顾立夏感觉他每次和苏遥通话时都有人打扰,他还没来得及听见苏遥的说话,老妈瞥了他一眼就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在玩手机,快吃药。”
顾立夏匆匆挂了电话,那个白发苍苍的医生感觉和他有仇,就差吊针伺候他了,开出的药苦的很,而且剂量还多……
顾立夏醒来后,一整晚已经过去了。
新的一天,顾立夏感觉自己状态好点了,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烧渐渐退下,但浑身都酸软疼痛,就像是被一群大象狠狠踩过一般。
他打开手机,给苏遥发了一个新收藏的挺可爱的表情包,但过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回音。
顾立夏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记得老妈和那个lee今天是有个重要的剪彩活动要去参加。他推开房门走下了楼,立夏让他们别担心自己,自己好很多了,他能照顾自己后又啪叽闪回了卧室的被子中,汲取着残留的温暖。
他穿着厚实的黑白两色睡衣睡裤,躲在被子里玩手机,就像南极洲上笨重的企鹅一样。
他打游戏时,都开着防打扰模式。
这一局前期一直逆风,他用嬴政守了许久,三路清线,队友前期还在吵架甚至挂机,但今天立夏化身唐僧,一直鼓励队友坚持就是胜利,最后竟然真的被他们翻盘,一波团灭对方,反推了对面水晶。
这局打了接近五十分钟,双方装备都出了个干净,立夏最后出了一本贤者之书,最后为了更快点水晶,还在赶路途中换了装备,电刀加无尽,ad流嬴政点塔极快,对面最先活过来的那人闪现大招出来,而立夏一下普攻,点掉了水晶。
逆风翻盘,心情都好了许多,连感冒后遗症都被立夏忽视了。
顾立夏现在已是王者七十六颗星,没有人帮他拉分,很难排到人。
就退出来这一小会,就有好友拉他排位,被立夏拒绝了,他在好友栏里翻找着,却还是没有找到苏遥。
尽管有漫长的时差,但苏遥一般会训练到很晚很晚,往常这个时候,苏遥一般都会在线,顾立夏没有想到这么漫长的一局打完,苏遥还是没有登陆上游戏。
顾立夏没有办法,继续自己的单排之旅。
而这时,那个德国小伙过来敲了敲立夏房门,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出口,立夏就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睛。
他随手披了一件大衣在身上,因为脚步太急促,连宽松的拖鞋踩在空旷的木质地板走廊上都发出了哐哐的声音。
淡灰色的苍穹下,是皓白的雪花在漫天飞舞,犹如从天际垂落的款款柳絮。
庄园大门外,立着一个人。
看见立夏的那一刹,苏遥脱下了头上戴着的帽子,黑色的发丝在风中猎猎飞舞,衬着漫天雪色。
只是那对视的一眼,就像是天地换成了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还是很棘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