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下山的时候,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不然,你吹竹哨我也不会立刻就能出现。”林少庭说起这件事,是有一点好笑的,阮千千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真的以为师兄的竹哨是特制的啊,千里之外也可以赶来的那种。
“你回到京城的时候,我也呆在京城,只是没到尚书府来找你。后来,我想带你回去,并不是师父怎么了想带你回去。而是,我自己的私心。”
“师兄能有什么私心?师兄做什么总是为我好的啊,我都知道的。”阮千千对林少庭的信任,是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林少庭做什么,总是为她好的,她都知道。
“那好,这一次,你听师兄的话,现在就和我回京城。”林少庭将要说的话都吞下去,既然知道自己都是为她好,或许,直接要求就可以。
阮千千坚决地摇摇头,“端木朝华说安顿好军营,就会来接我们啊,如果他派人来接接不到人,那怎么办?”
“你这么相信他?胜过相信师兄?”他眸色晦暗。
“师兄是师兄,端木朝华是端木朝华,师兄你干嘛老和他比较啊。如果师兄让我在这儿等,端木朝华要我跟着他立马回京城,我也不会听的啊。至少,至少要有理由。”
“理由就是……”林少庭顿了顿,“端木朝华让我带你回京城,不要在边城停留。”
“怎么可能。”阮千千拧起眉,脑袋都被绕晕了,“之前端木朝华离开的时候才说让我们等着啊。”
“可是他昨天晚上跟我说让我先带你回京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林少庭继续说,“可能觉得边关太危险,所以要我们先回吧。”
“这事太蹊跷,我要去找他问清楚。”阮千千点点头坚定自己的想法,“师兄,你不用陪着我,我现在就去,问明白就会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手腕上一紧,林少庭抓住阮千千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
“师妹,我……”我喜欢你啊,师妹,你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吗?
结果出口却变成,“我还是陪你去吧,要是发生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谁知阮千千拨开他的手,“师兄就在这儿等吧,若发生什么事,我还会跑啊!你忘记了,我最拿手的就是逃跑了。”
她背过身,利索地跑下楼。
心乱如麻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阮千千一路都心烦意乱的,端木朝华让林少庭带自己先回京城。
为什么呢?
她停留在边城等他打完仗也不是不行的,没有非要到军营里参一脚。
他想让她回京城为什么不可以亲自来对她说,却要找师兄来说,还要师兄带她回去。这样的反常让她想不通,端木朝华你到底在想什么?
军营戒备比自己走的时候更加森严,守在营帐入口的就有六人。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阮千千紧紧捏着缰绳和鞭子,走到守卫们面前,这一次学乖了,不直接找端木朝华,而是——
“我是田冲将军家里的下人,京城有家书一封要呈给将军。”说着从袖中摸出家信一封,当然这家信不是真的,不过是阮千千伪造的而已。
田冲看到这封信定然会出来见她的。
果然,片刻之后,田冲披着战甲从军营里出来,将阮千千拉到一边,焦急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林少庭没跟你说吗?”
“端木朝华果然是要师兄带我回京城的?”阮千千一惊,“可是,他不是说安顿好军营的事就来接我们吗?”
“军中事务很多,哪里那么容易脱身,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放在营中也不妥当,当然要让你师兄先送你回去。”田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王爷一片苦心,你照做就是了,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这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对我说啊,拜托给师兄我才有诸多怀疑的。”阮千千理直气壮道,“你跟他说,我就在齐河镇等他打完仗,不回京城了。他不接我来军营也没关系,我和师兄在镇上等。”
田冲气急败坏道,“一旦打起仗来,边陲重镇是很危险的,到时候齐河镇的百姓统统要北迁,何况是你。”
真如田冲说的这样,回京城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那么端木朝华之前说的要一起回京城,其实是一句戏言吗?
那么,总不成连成亲也是一句戏言吧。
阮千千忽觉大脑很混乱,闹不清白端木朝华到底在想什么,“你让我见他一面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田冲的面色一青,仿佛她戳中了一个禁区,一个劲说,“你只管回京城就对了,王爷事务繁忙,要抽出片刻都是很难的。”
“我一定要见他一面,不去营中也可以,让他来齐河镇找我。”阮千千坚持道,远远望一眼主帐的方向,不再多说,正要翻身上马。
忽然——
一袭白裙衣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疑心自己看错,揉揉眼又仔细看了下。
田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头暗叫一声“糟了”。
阮千千拉缰的手垂落下来,咬了咬嘴皮,“那个人是谁?你不是说,军中不方便让女子逗留吗?还是说,那个穿白裙长发披泻的,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