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晏离生渐行渐远的背影,木子用力咽了口口水,而后看向宁歌,指指垃圾桶,问:“你可以吗?”
宁歌摇头,“可乐罐我也许行,旺仔我不可。”
木子撑着吧台凑上前,压低声音:“我刚刚说他娇气,他是不是生气了?我凌晨回家不会被罩麻袋打吧?”
宁歌失笑,被木子的脑洞折服,继续摇头,“不会。”
木子放心了,拍了拍胸口,重新坐好,纳闷地问:“那你说他当时为什么不抓住李立打一顿呢?事?后报警有点大费周章。”
为什么?
因为他当时在忙啊。
宁歌不自觉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怕被木子看出什么,她连忙放下手,轻咳了一声。
“木子,你说如果晏离生当时就把李立拦下来会怎样?”
木子想都没想,立刻回答:“还能怎么样,打一顿再说啊。”
宁歌点点头,又问:“那如果当时不拦,现在报警呢?”
这次木子思考了两秒,“被拘留,赔钱,罚款。”
“你觉得对李立而言,那种比较严重?”
木子沉默了。
对于李立那种人来说,打一顿根本算不了什么,否则不会在手都被打折的情况下,还一脸无所谓的出来到处晃。
而他会偷酒和钱,就说明他现在是真缺钱了。
更何况因为手的原因,这几个月他都没有工作,痊愈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上班……
这样一琢磨,木子悟了。
知道木子想明白了,宁歌便不再多说,开始低头洗杯子。
“所以我们还是别管了,等经理明天来处理吧。”
“哦。”木子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眼珠往上,看着宁歌,安静了会儿,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日安兄的想法的?”
宁歌手下的动作一顿,含糊道:“猜的。”
“那你当时在哪?”
咚……
一阵鼓声传来,随后是电吉他的声音,本来还算安静的酒吧,突然吵闹了起来。
宁歌没回答木子的问题,她突然放下了杯子,越过木子看向坐在架子鼓前的晏离生,舔舔唇瓣,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木子见状,回头顺着宁歌的视线看去,看到低着头的男人,她连啧了好几声,而后伸手捏住宁歌的下巴掰正:
“宁宁妹妹,你完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晏离生这男人是极品吗?”
宁歌眨眨眼,“记得。”
“那现在我纠正一下,他不但是极品,还是个狼人。”
“小白兔,你要?完蛋了,你别看他现在云淡风轻的,但他骨子里的狼性迟早会把你拆吃入腹。”
闻言,小白兔非但不慌,反而眼睛一亮,捧着脸看着她,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拆?你细说一下。”
木子:“……”
她真蠢。
她只知道宁歌对大帅逼色迷心窍,却不知道她已经走火入魔。
甚至还天真地想恐吓一番,于是又给小白兔打开了一道崭新的门。
……
今天非节假日,酒吧的人并不多。
乐队先下了班,陈宇年纪小,老早就喊着饿,死死拽着阿端的胳膊撒娇:“饿饿,饭饭。”
“好端哥,帅端哥,赏孩子口吃的叭,孩子晚上没吃晚饭,要?饿傻了。”
阿端挣扎着往休息室走,“饿了你不会自己点外卖?”
陈宇死活扒拉着阿端,被拖了一路,就是不撒手,“冒得钱啊。”
“你知道的,游戏是万恶之源,它耗光了我的积蓄。”
“我不知道!”阿端甩手,“我也没钱,叫爸爸都没……”
“爸爸!”
阿端狠狠一哆嗦,差点没能进休息室,“滚,我没你这么糟心的儿子。”
秦欢哈哈笑,从另一边揽住阿端的肩膀,笑嘻嘻,“端爸爸,我也饿了。”
“你不是说过,再穷不能穷音乐,再苦不能苦孩子吗!”
陈宇直点头,捂着眼睛呜呜呜个不停。
阿端:“……”
晏离生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目光含笑,但也没有拯救他的意思。
阿端沉默两秒,最?后用力一挥手:“停!”
“我请,我请,把你们的前蹄拿开,我马上点外卖。”
音落,扒拉在他身上的两人立刻撒手,异口同声:“谢谢端哥,我想吃鸡。”
“……”
非常好,有事?爸爸,没事端哥。
他这还没点外卖呢!
阿端怨念很深。
……
没一会儿,外卖被送到酒吧门口,陈宇兴高采烈地出去去拿,拿回来了好几桶泡面。
他埋头翻了翻,转头看向阿端,问:“鸡呢?”
阿端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桶泡面砸进他怀里,“你瞎啊,香菇炖鸡不是鸡?”
“看什么看,我刚买了车,现在也穷,你们再看也只有方便面,快去烧水!”
他一边说,一边拽起陈宇和秦欢,给?他们一人踹了一脚:
“快去,多烧点水,顺便问问宁宁和木子想吃什么口味的。”
“好勒!”
有总比没有好,香菇炖鸡也香。
陈宇和秦欢屁颠屁颠地跑了。
阿端重重地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将泡面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摆成?一排,一边撕外层薄膜,一边回头问晏离生:
“日安兄,你要?吃啥味的,能吃辣不?”
晏离生点点头,淡声:“都行,我不挑。”
“那就好,你还挺好养活。”
晏离生勾勾唇,没搭话。
阿端手一顿,叹气。
新鼓手啥都好,就是话太少。
但很诡异的是,现在这些小姑娘就喜欢这种人帅话少还冷冰冰的人,自晏离生来了之后,乐队的小费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
鼓手都快变成?酒吧的吉祥物了。
没一会儿,陈宇和秦欢拎着两水壶回来,而后放下水麻利的泡好面。
几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嗦泡面,一边东扯西扯,莫名其妙的就把话题扯到了酒吧被偷的事?情上。
“晏哥,真的是立哥?你确定没看错?”
闻言,众人齐齐将视线放在晏离生身上,而晏离生则把视线放在陈宇身上。
对上晏离生的眼神,陈宇咽下口中的泡面,一脸无辜,“怪我,我有罪,我就不该长耳朵。”
晏离生收回视线,微微点头,“嗯。”
“这孙子!”阿端用力拍了下茶几,“没良心,操……”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木子和宁歌手挽手站在门口,手上还提了个塑料袋子。
酒吧的顾客散完了,酒吧提前打烊,其他人都回去了,她们两留下收拾东西,收拾完才过来。
听到动静,晏离生抬头,视线落在宁歌的脸上。
宁歌朝他眨眨眼,晃晃手上的袋子。
空气中充满着食物的香味,木子用力吸了吸鼻子,拽着宁歌的手往里走,“你们都已经开始吃了啊。”
阿端一噎,强行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笑着招呼她们进来,“面都给你们泡好了,快过来吃。”
陈宇眼睛最?尖,一眼就看到宁歌手上的袋子里有吃的,于是他火速从沙发上起身,一把把袋子抢了过去,打开看了眼,赞叹:
“灵魂啊!”
话刚落音,袋子就被抢走……
木子有些无语,“诶,你们好歹给我和宁宁留点啊。”
休息室顿时吵闹了起来,把吃的抢完才安静下来。
宁歌把自己的余粮都带了过来,结果自己只分到一样。
她扫视了一圈,最?后偷偷在晏离生旁边坐下,低头认真的撕泡面伴侣,却死活没撕开。
最?后,晏离生看不过去,把东西从她手中抽走。
陈宇呲溜一大口面,瞪大眼睛看着晏离生,含糊地问:“不是吧,sir,这么丧心病狂,美女的吃的你也抢?”
晏离生没理他,撕开包装剥出肠,又把肠扔回了宁歌碗里。
陈宇咽下口中的面,沉默了。
宁歌笑了一下,暗地里蹭蹭晏离生的手指,下一秒手就被抓住。
所有人都吃着面,没人发现他们暗渡陈仓。
一会儿后,阿端放下碗,将垃圾整理好扔进垃圾桶里,而后起身站在沙发前,拍拍手,兴奋道:
“我今天开了车过来,你们有顺路的没有?我顺带稍回去。”
秦欢抖了抖,捧着面碗往后一缩,“我顺路,但新手的车我不坐。”
于是阿端看向陈宇,陈宇也摆手,“我开摩托。”
再看向木子,木子:“我有小电驴。”
宁歌:“我不顺路。”
阿端:“……”
他只好把视线放到晏离生身上,搓搓手,期待地问:“日安兄住哪啊?”
“你放心,不顺路我也稍你。”
晏离生沉默不答,偏头看向宁歌。
“不是,我问你住哪你看人宁宁干嘛?”
“咋,连自己住哪都忘了?”
宁歌顿时一僵,脸颊微微发烫,勾住晏离生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晏离生头也没抬,依旧看着宁歌,似笑非笑:“我住哪?”
感觉到数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宁歌有些紧张,甚至觉得沙发有些烫人,开始坐立不安。
她抿抿唇,下意识想缩回手,可晏离生却勾住她的小拇指不放,偏头看去,晏离生启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小鸽子。
宁歌心上一颤,又低下头,对着泡在汤里的泡面伴侣一顿戳戳戳,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叉起半根泡面伴侣往晏离生的面碗里放,又往他碗里扒了半碗面:
“我吃不完,你帮我。”
说完,她抬头看向阿端,笑得坦然,“他也不顺路。”
“他住我家。”
阿端:“……”
“……”
“……”
众人沉默了几秒,最?后,不知是谁用力咽了口口水。
咕咚--
石破天惊。
阿端久久回不了神,直到宁歌牵着晏离生起身,和他们道别回家,他才回神:
“这顿泡面,请的值啊!”
秦欢摸了摸下巴,“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这手速比普通人快得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木子:“……”
她真傻。
她只知道宁歌为大帅比走火入魔,但她不知道走火入魔的宁歌还会不自量力的养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木子:“终究还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