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宸:“不需要,你也可以回饭馆,你自己看着办。”
蓝莹儿秀眉微蹙,莫名生出一种不再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
阿六道:“蓝姑娘,走吧!”
蓝莹儿想?了想?:“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回卫署。”她?又不是官爷,能?自己走就自己走,没必要浪费人力。
温宸颔首:“成,就骑我的那匹马。”
蓝莹儿点头:“好。”
温宸看着蓝莹儿走出庵院的门。
阿六道:“大哥,我们现在是要去查章家吗?”
温宸颔首嗯了一声,对主持无智法师告辞后,带着一众锦衣卫离开了庵院。本来捕头田柯要跟着一起去查章家,但温宸没让他?去,而?是让他?再细查应梳琼自进庵院来所接触过的人,包括香客。
现如今的嫌疑人,金大公子金昆、高老爷高望进,以及刚才的刘桥布,他?们三人暂且排除嫌疑。另外独眼?猴和?屠夫也已排除。
而?上回见到章长贵脸上有抓痕,且案发当夜他?在说谎,甚至连班宣也帮着说谎。如此一来,章长贵的嫌疑就最大了。
温宸不让蓝莹儿和?应天府的人插手章家的事,是因为章长贵是班宣的侄子,班宣是南王最为亲近的人,是以南王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章长贵帮着去做的。
南王这人,自他?成为南王以来,就从来没有断过当太子的幻想?,他?自持当年是与今上一道清君侧,一道入京,又比太子更擅军事,便觉得自己更适合成为继承大统之?人。
南王之?事,就连锦衣卫都得避让三分?,又怎能?让蓝莹儿和?应天府的人下水。
温宸到了章家门口,他?知道今日班宣并未在家,而?是跟着南王进宫面圣去了。
昨夜里温宸安排属下守在章家,守了整整一夜,章长贵乖得很,一直在家里呆着。
温宸这回来,是坐的刚才阿六载蓝莹儿来的那辆马车。
下了马车,温宸让属下们都留在门外,他?只带着阿六走到门前?。
阿六敲开章府大门,不等家丁进去通报,阿六便将那家丁往旁一推,好让温宸径直进门。紧接着,阿六将大门关紧拴好。
前?院正?中央位置,一张方形小案几,几上摆着一个黑陶酒坛和?一个盛了酒水的雕纹紫铜酒盏。案几旁边一把软布摇椅,章长贵躺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噙着笑?意,似乎是在等着温宸的到来。
温宸款步走近,微笑?道:“章大公子好闲情啊!”
章长贵笑?着搁下脚,吩咐旁边伺候的婢女:“还不给温千户去拿个酒盏来。”
婢女应声要走。
温宸却道:“不必了。章大公子这个福字的紫铜酒盏是御赐的,我可不敢与之?比杯。”
章长贵一脸得意傲慢之?色。
温宸道:“听?说今日秦淮河边众花楼选花魁,难得教坊司今年也参加了,不如一道去看个热闹。”
章长贵笑?:“温千户不是来向我审案的吗?”
温宸抿唇笑?,不言,他?倒要瞧瞧章长贵接下来如何说。
章长贵从摇椅上起来,走到温宸跟前?,鼻间冷哼一声道:“千户大人,蝶舞长得那么好看,我爱都来不及,又怎生舍得杀她??”
温宸目光微肃:“那你前?夜不在万花楼,你在哪里?”
章长贵微昂头,硬声道:“我是不在万花楼,但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
温宸盯着他?的脸:“你脸上的伤是从何处来的?”
章长贵抬手抚着脸上已结痂的伤处:“不小心摔倒的。”
温宸冷笑?道:“你那是抓伤,不是摔伤。”
章长贵脸上显出不耐神色:“前?日在路上碰到一人正?在调戏一位姑娘,看不惯他?,便将他?打了一顿,他?还手时抓伤了我。”这是他?常干的事,在街上看谁不顺眼?,就得上前?去凑上一顿,以此取乐,有时不顺心也以此解气。
温宸逼问?:“在哪条街?是哪个人?”
章长贵:“不记得了,我没事就在街上逛,哪里记得这么多。再说我也不认识那个人。”
温宸心道,就他?这德性,还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若是不愿说出前?夜里你在哪,在做些什么,那便只得请你去一趟锦衣卫了。”
“哈哈,你吓唬我?”
章长贵伸着脖子,哈哈大笑?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嚣张模样。
温宸却不将他?的嚣张放在眼?里,他?头微偏,阿六捧着个黑漆木盒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