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芝芝搜肠刮肚地吐啊,吐了半天也只吐出来一点清水,她疑惑地摸摸肚子:“我的饭呢?”
早上起晚了,没吃。中午,吃了两口佳佳姐带的玉米烙。晚上……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呢。
她漱完口就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昌珩怕她蹲得久了,猛一站起来会头晕,略伸手在旁边护着。
游芝芝仿佛就看不到他这个人了,自顾自往门外走,看到门口的栗世佳,跟被拐后终于见到亲人一样,嘤嘤地扑到她怀里。
“佳佳姐我好饿。”
栗世佳僵着手臂,向跟出来的昌珩打招呼:“昌校。”
昌珩不习惯和同事在工作场合以外的任何地方寒暄,微有些尴尬地提醒她:“游芝芝醉了。”
栗世佳又是自责又是后怕,连忙道:“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她不会喝酒。”
昌珩叫住路过的服务生,让她送来解酒药,看着游芝芝服下后才接着去忙。
他前脚刚走,后脚栗世佳差点就炸了,逼问游芝芝道:“你和昌校,你们不会……”
游芝芝头开始疼起来,指着房间里的女服务生:“她怎么还不走啊?”
“昌校怕我一个人搞不定你,给我找了个帮手。”栗世佳压低声音,诱惑着她酒后吐真言,“妹妹,你真不是在玩火吧?”
佳佳姐说的都是什么啊?
游芝芝横了她一眼,拿起包,“你去吃饭吗?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哈。”
栗世佳没办法,只好把她送回家,又给她叫了外卖。
等外卖到了,她拿进去,嚯,人家早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太晚了,栗世佳也就没回去,洗了澡留在这里过夜,顺便照看游芝芝。
她家住园区,和新区相隔太远,有时候加班晚了会来游芝芝这儿蹭床。
游芝芝别看喝醉了,睡得还是挺乖的,不小心被栗世佳弄醒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接着不翻身也不说梦话,闭着眼睛安安稳稳睡到大天亮。
清早起床看见栗世佳,她一脸无辜地问:“哎?你怎么在这儿?”
得,栗世佳想,又是一个酒后失忆症。
她继续逼问昨晚的问题,天知道因为这件事她都没睡好,两点多还是精神得猴一样,“你和昌校……”
游芝芝端着牛奶,吃惊地看着她。
半响,在栗世佳的逼问下才磨磨蹭蹭地道:“嗨,就是相亲碰到了,有点工作以外的交情。”
“约会了?”栗世佳像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兴冲冲地问。
约会?游芝芝发自内心地想笑:“什么约会?反正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给他发过一条短信,他还送我回了趟家,又教我练了一上午的车,还让我在他办公室里睡了一觉,除此之外,我们毫无瓜葛。”
栗世佳品了品这些话,咂着嘴道:“昌校真是不走寻常路。昨晚是你打电话叫他过来的?”
游芝芝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她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如果昨晚两人见了面的话,那场景应该是十分尴尬。
她昨晚穿得还挺暴露的。
还好她完全没有印象。
翻了翻手机,也没有通话记录。
她松了口气,“我怎么敢。”
既然栗世佳已经知道了,她就终于有人诉苦了——
“烦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在他面前把握不好行为的尺度。”
“我们俩根本不可能,中间天然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佳佳姐,你说我该怎么既不得罪人、又能很明白地表达出‘我们两人不合适’的意思呢?”
栗世佳对此无能为力,“你这个情况有点特殊,偏偏是昌校……按兵不动,等对方表示吧。”
游芝芝向来对栗世佳的话奉若圭臬。
工作上碰到昌珩,仍是先前的态度,再不肯仗着两人私底下的关系胡作非为了。
昌珩最近好像也挺忙的,呆在学校的时间不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两人基本没说过话。
这是好事,但也导致了另一个后果——他开始给游芝芝发微信了。
游芝芝看着对话框里短短的一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
“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无力吐槽。
她机械地打了几个字,“都挺好的,谢谢关心。”
那边隔了好久又问:“周六一起去听音乐会?”
还给她发了张德国某知名交响乐团中国巡演禾州站的宣传海报。
游芝芝鼓起勇气,仿佛奋力出击想要杀出重围的战士,啪啪打出几个字:“周六要陪妈妈逛街,没空呢。”
那边又是隔了许久,回了个“好”字。
呼——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