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隽再一次走到贾家义学门前,却没好意思进去。
他是真心喜欢他的小舅子,因而他不得不顾忌他看自己的眼光。
他一个人在京城街面上闲逛了很久,待到天黑的时候,下意识又踏入了那间青楼。
这次是梦枕出来接待的他,直接问道:“吴爷来找我?”
他茫然点了点头,又傻呵呵的问:“你没客?”
梦枕便微笑:“并不是一直有像爷这样的客人的。”
吴隽的脸刷的红了,他甚至有些愤怒。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梦枕顺手拉了一把:“我的意思是说,像爷这种能让梦枕念念不忘的客人。”
吴隽的脸更红了,他一时间觉得无话可说。
两个人来到楼上房里,关上门,脱了衣服,便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不能自已。梦枕喘着粗气,眼睛中闪耀着令人迷醉的光,吴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放纵自己的身体。
梦枕又说:“爷这般光景,想是从那日起,一直憋到现在?”吴隽默不作声。
梦枕便了然的笑笑:“爷大可以把我当做什么人。我并不会在意。”吴隽咬紧了牙关。
梦枕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冲刺。吴隽终于忍不住,终于叫出声来。
梦枕侧耳细听,却始终分辨不清,他含糊间叫出的是什么人的名字。
雨散云收之时,吴隽已经晕晕乎乎的要睡去了,他觉得舒服极了,每个毛孔都被服侍的极其妥贴。
梦枕便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爷,你这样子不行,只会苦了自己。这感情嘛,总归是做出来的。你一直下不了手去做,小心到手的鱼儿就溜了。”
房外有人冷哼一声。
吴隽熟睡之后,梦枕走出门外,龟公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用手掩住脸,却一点不感到意外。
“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梦枕喃喃说道,眼神明亮,“这些之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点小调剂罢了。你知道的,人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未免觉得压抑。”
龟公低声说道:“很快你就能离开了。”
梦枕沉默片刻,方答了一个是字。
当夜一夜无话。旭日东升,便是新的一天。
阳光透过窗纱照在书房里。贾芸正在书房中抄录四书,只觉得笔意圆转,越发流畅,颇为自得,沉浸当中。
正在此刻,小丫头惠儿脆生生的在门口说了一声:“东府里的尤大奶奶叫二爷过去呢。”
惠儿便是贾母新近赐给他的小丫头了,不过是个三等的,现领着荣国府的月钱。贾芸情知道这里的人都是监视他的,但他自谓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贾家的事情,自然无所畏惧。抛开这一层面来看,用着贾母给的人,反倒觉得他们很是守规矩,省心了不少。
贾芸换了衣服,一路走着来到宁国府,在后花园角门上跟看门的婆子说了一声,看门的婆子便说道:“奶奶早先吩咐下了。”又叫了一个小厮与他引路。
贾珍的妻子尤氏是续弦,门第虽然不若贾王史薛四大家族高贵,却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精明强干。此时她打量着坐在下首的贾芸几眼,若有所思。
“芸哥儿?”她轻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嗯?”贾芸抬眼望了望。
尤氏倒笑了。“我就是喜欢芸哥儿你这种沉稳的气质。你且说说,我今个招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侄儿委实不知。”贾芸面皮动也未动。
尤氏又笑了笑:“论理,你是和贾芹他们一样,都是亲近的族人。可这来府里的次数,你可比贾芹他们少多了。蓉儿只说你是个和软绵温的性子,据我看来,这性子里少不得有几分清高自傲,生怕沾惹了我们似的。你说是也不是?”
贾芸躬身道:“婶娘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