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段月数学补课,才补了三个课时就出事了。
还不是普通小事,惊动了110出警上门的程度。
邻里纷纷探出脑袋,目送着段月,那个清清瘦瘦小姑娘被俩警察夹着塞上了警车。
派出所里,段月坐在沙发上,无论警察怎么询问,都不能让她开口。
她一直紧紧攥着拳,小手臂上鼓着青筋,眼中不时露出骇人的凶光,脸颊上血迹未干。
那个男家教在一旁扯着主管这事的何警官胳膊,哭得响亮。
“我辅导她数学,一道题那么简单怎么都教不会,我就说她两句,她就一拳打了过来!警官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看着是挺凄惨的样子,衣服撕扯的乱七八糟,眼镜全碎了,右眼肿着,鼻梁歪了,挂着血的唇边五指印未退。
这么狠,真的是这个十五岁女孩打出来的吗?
为了防止冤假错案,何警官半蹲在段月面前,语气和善:“小妹妹,他是你打成那样的吗?不要怕,说实话,警察叔叔给你做主。”
小姑娘还是不说一句话,和哭天喊地的大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何警官对小妹妹是好脾气,以为她在害怕,又劝:“没事,你大胆说,这里是警局,不怕的。”
段月嘴角抽了抽,突然变得不似这个年纪的阴鹜可怕,她盯着脚尖看了一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男家教上劲了:“你们还确定什么啊!这不就是明摆的事实嘛!她脸上粘的都是我的血!不信你们叫医生来化验啊!你们这么偏袒这个女的是什么意思!她是你们领导的亲戚吗!!”
何警官一皱眉,有些不悦:“这位同志注意下语言,我们是秉公办事!”
“那你们就快些把她送去少管所啊!这么小就会打人,长大指不定就是杀人了!”男家教揉揉脸,愤愤不平:“好好的小姑娘,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的,没得一点家教,这放在古代都要浸猪笼的!她父母呢!怎么还没来!你们通知了吗!”
“我就是她的妈妈。”
凌厉的女声如剑刺来,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的注视中,段明祥一甩肩上乌黑浓密的卷发,踩着细高跟气势汹汹。
她就是最终登场的Boss。
“这位同志……”
段明祥抬手:“你不够格,把张光华给我叫来。”
张光华是振云市公安局局长。何警官一愣,这个女人还真是……嚣张。
“咳咳,这位同志,我没有张局的联系方式。”何警官勉强微笑。
“徐家瑞有,让徐家瑞叫。”段明祥一屁股坐到女儿旁边,架起二郎腿,半靠在沙发上。
这有点像宫廷剧里太后看太监……
徐家瑞是这间派出所的所长,是他的顶头上司。
张口就是两个领导的姓名,何警官看着这位年纪与他差不多大的女士,心里估摸着她是个有背景的人物。
她进来的时候,全程都没看受害者一眼。除了对自己吆五喝六,就是把女儿搂在了怀里。
那小姑娘自看到了妈妈,一下就软了下来,如今撅着小嘴,好不委屈的样子。
“谁叫我?”徐家瑞从里面一间办公室里钻了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段明祥,明显一愣。
“段姐!”十几年没见的老战友,徐家瑞兴奋坏了,两步跨到段明祥面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摇摆:“段姐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搞得我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哎,今晚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叫上老李大俊他们……”
段明祥微笑,主题没变:“小徐先帮我把张光华给叫过来。”
“光华啊。”徐家瑞想了想:“他昨天去北京出差了,怎么了”
“这样。”段明祥拍了拍沙发旁边还剩的一点位置,示意徐家瑞坐。徐家瑞激动不已,蹭地就挤在了段明祥的旁边。
何警官看着从来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所长如今像一条舔狗的模样,心中暗自吃惊。
“你先出去。”段明祥下巴一抬,何警官自动立正转身,迈着标准的步伐走远了。
房间里只剩段明祥母女,徐家瑞,还有那个“受害人”。
段明祥像看垃圾那样扫了他一眼,低头对着女儿耳边说:“月月,出什么事情了,妈妈替你做主。”
段月吸了吸鼻子,贴紧段明祥的耳朵,话音没落,段明祥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眨眼间,尖锐高跟鞋对着男家教的私、处狠狠一脚。
“啊!”惨叫声震得整个派出所都抖动起来,徐家瑞赶紧上前拉开。
段明祥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连徐家瑞看得都害怕。他们年轻时一起共事,段明祥虽是队里唯一的女性,但绝对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个,曾经为了抓一个强、奸犯,她埋伏在冰雪天里两天两夜,终于“熬死”了犯人。
犯罪嫌疑人怕她,队里的同志更怕她。
“段姐,段姐,冷静,冷静,这里装了监控,冷静……”
段明祥被徐家瑞制住了动作,但不妨碍她骂骂咧咧的嘴:“妈的,我段明祥的女儿都敢动,老娘不废了你这个孙子就咽不下这口气!小徐!给老娘放开!老娘要拧断他的脖子!他妈的!”
男家教面色一变,但强装镇定:“你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是的,凡事都要说个证据,仅凭段月一面之词定不了罪。
当时房间里就他和段月两个人,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去触碰少女微微隆起的洁白。这种事一般女孩为了名节都不敢宣扬,只能吃闷亏,没想到段月是个练家子,几招就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逼得他狼狈报警。
“证据,你还敢和老娘讲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