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娅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久的饭。
虽然才吃了不到一个小时。可能是因为……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吧？
摩顿和萨缪拉达成共识后，二人一左一右走在莱娅两边。
在他们偶尔望过来的时候，莱娅便回以甜美的微笑。
米伦那的街道干净整洁，街边白色的院墙里不时垂下各色花朵，衬得这一幕愈发和谐。
“诱惑目标的事情，”莱娅打破了沉默，“分头行动还是？”
“我和莱娅一起。”摩顿语速飞快地说。
萨缪拉早就受不了了，他耸耸肩，“那么晚上在白玫瑰旅店会和。我昨天整理了目标的资料，喏，给你们。”
他把一小卷羊皮纸递给莱娅，还顺便摸了摸她的小手。
摩顿眼神幽深地瞥了血族一眼。
萨缪拉低笑一声，迈开长腿，背对他们随意地挥挥手，走到一处无人的街角，化作虚幻的蝙蝠群消失在阴影里。
确认萨缪拉已经离开后，摩顿才轻轻开口：“莱娅。”
“嗯？”
“好久没这样叫你了。”上午的阳光透过花丛，洒在精灵顺着兜帽垂下的银发上，如同清澈溪水中闪耀的光斑。而他的眸子隐于兜帽的阴影，深灰里埋藏着幽微的心绪。
莱娅看了一会，才应道：“嗯。”
“刚才我不该那么问。”摩顿轻声说，“抱歉，莱娅，我失态了。”
“没什么啊，”感觉精灵好会体贴人哦，她认真安慰，“摩顿是最帅的。”
摩顿却被她逗笑了。这笑容中和了精灵不似尘世的俊美，使他看起来不再像活了千年的强大巫师，而是一位眉眼弯弯的少年。
“对了，摩顿，你可以把我伪装成男性嘛？”莱娅忽然想到这一茬，充满干劲地说，“我也想为我们的计划出一份力！”
“可以，”摩顿说，“但我不想莱娅去诱惑别人，女孩子也不行。”
“那你们去忙的话，我很无聊哎？”莱娅可怜地望着摩顿。
“其实也不着急。”摩顿注意到莱娅还穿着料子不是特别高档的淡蓝色长裙，“我们先去逛逛街怎么样？那些事晚上做就好。”
……？？晚上做？
莱娅提醒：“圣女要保持纯洁，如果……的话，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
精灵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莱娅，是我没表达清楚，你误会了。”
“……嗯！”莱娅理解地说，“这都是为了计划嘛。”
“嗯嗯。”摩顿说。
……
看着眼前的少女像只小兔子一样，开开心心地试着衣服，提着一堆东西的摩顿由衷地感到开心。
她似乎很喜欢这件墨绿色点缀宝石的纱裙，式样是简单的一字肩，露出天鹅般白皙优美的脖颈和肩背，剪裁优雅而得体，勾勒出少女的曲线，裙摆张开，层层叠叠的墨绿细纱垂坠而下，梦幻的宝石散落其上，如同夜晚天幕的星星。
“怎么样？”她用期待的眼神回望他。
摩顿点点头，“很漂亮。”精灵用浅灰的眸子柔和地看着她。
店员也赞同地说：“这件裙子很适合您这样美丽优雅的小姐。”
被彩虹屁吹得心情不错，莱娅露出一贯甜美的笑意，“那就这件啦。”
摩顿拎着的东西就又多了一件。
和摩顿并排走在米伦那的街头，莱娅觉得自己微妙的心情被治愈了。
“摩顿，”莱娅歪头看向身旁，墨绿的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白皙的脸颊上露出羞涩的笑，“那个……你知道怎么赚金币吗？”
总花摩顿的钱让她很不好意思啊。而且如果摩顿不在怎么办？
摩顿认真想了想，轻声：“我从前都是私下处理一些委托，别人就会用金币回报我……但最近两百年出现了‘银行’这种东西，把金币存进去，利息就用不完。”
在内心感慨了一番摩顿真有钱之后，莱娅试探着说：“什么委托呀？”
摩顿语调优美：“譬如刺杀某个小国的国王，前往‘绝望之地’取黑龙的心脏，调查公爵出轨之类的小事啦。”
除了调查公爵出轨……哪件是小事啦？
“等忙完这件事，”莱娅深受打击地说，“我就开一家事务所吧。”
你们都要为我打工，她一边想，一边露出剥削阶级的微笑。
精灵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好。”
接着他又补充：“那我还是莱娅的人？委托交给我就好了。”他没有提自己并不缺钱，对于一名巫师来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魔法材料，而其中的许多是用金币买不来的。
“当然啦！”莱娅保持着刚才那种剥削阶级的微笑，“还有西奥多、萨缪拉！如果加斯洛特还活着，他也不能少。”哼，她要让加斯洛特接最难的委托。
摩顿薄唇含笑：“用打工来赎罪，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诶，是哦！她都没想到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