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总监调我去当助理。”
“哦——!”王娜拉长声音,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
时恋懒得去理会她满脑子霸道上司爱上我的剧情,反正这些事等她走那天,就会全变成碎片,她何必和人计较。
她和王娜同为主管,事情却基本上是她在干,王娜是靠时间熬资历上来的,让她萧规曹随行,让她对一件从未有过的事快速做出正确判断,她就有些抓瞎。
时恋敢拼也敢干,久而久之,就是如今的局面。
这也导致了她花了很长时间跟王娜交接。
若是平常,王娜早就撂了挑子,葛优瘫在座位上,一脸生无可恋,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行了,你来吧”,可想到时恋可是新总监钦点要的人,她的事必须好好的被接下来,也只得硬着头皮死记,努力瞪大双眼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时恋看她的样子,知道过没两天她就要私下来问自己,干脆把看中的两个实习生都叫过来,让他们协助王娜。
两个新人有这机会,很兴奋,王娜有了人帮着记事,日后还有人能商量,再不济还有两个新人能背锅,心顿时落回肚子里,态度也放松了不少,反而比刚才更有效率。
一个上午过去了,时恋正准备四人去公司食堂吃饭时接着说,窦文柏却立在路口叫她:“准备一下,出去吃饭。”
时恋只能作罢,补了妆走到窦文柏身边。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怎么不穿高跟鞋?”
时恋身高刚过一米六多点零头,跟近一米八的窦文柏站在一起,显得十分娇小。
她淡淡答:“不好开车。”
窦文柏皱眉:“没带替换的吗?要不找同事借一双。今天跟市里领导吃饭,你这么穿太随便了。”
时恋说:“没带,借不了。”
她的脚生得极小,三十三号半,这个码数,能做的款都极少,有时一个市只有一双,她上哪去借。
窦文柏似才想起来,说:“走吧。”
身为新任助理皆打击报复对象,时恋开车。
窦文柏的车有些大,她个子小,开得不太习惯,座椅往前挪了好大一截。
窦文柏却完全不理她,一坐上后座就闭上眼假寐。
他昨晚根本没喝多,只是他肤色白,一点色就很明显。
回去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里又喝了半宿,还是不愿放弃。
他为了让自己放弃,特地去国外进修了整整一年。
可是没有用,思念像疯长的草,反而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分离更加浓烈。
他不是蠢人,明了此时自己的心情,少数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多数是自尊被踩的恼羞成怒。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就打击报复了。
谁让他出身和机会都比时恋好。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不用对不起自己。
时恋调试了一会儿,终于把车稳当地开了出去。
今天的饭局又是在绣江楼,只不过是南区的新店。
时恋觉得自己可能跟绣江楼犯冲。
到了地方,时恋落后窦文柏半步跟在后面,进了包间,不着痕迹一扫,时恋就想冷笑。
都带了助理或是秘书,只不过人家的助理或秘书,要么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摆着好看逗着玩的,要么是真干实事的得了栽培的男性后辈,独她一个,年近三十,业务骨干,被拉出来陪酒。
奇耻大辱。
她暗自警惕,想着还好是中午,光天化日的,希望窦文柏还有点基本的节操。
喝酒,时恋是不怕的,她又有心摆出职场白骨精的手腕,倒意外博得场中人尊重,酒过三巡,她还很清醒。
但她得装做不太清醒。
借着包间内的洗手间有人占了她等不了,终于脱身出去。
半扶着墙走过长长的走廊,一拐弯,时恋就神色一清,步伐坚定地快步往前走。
她记得这里有一个出口。
刚把手搭上门把,胳膊就被人一拉,她吃惊回头,杨岸有些喘地看着她:“那里面还没装好,来,跟我走。”
没时间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时恋紧紧跟着他从另一个出口走出去。
却是一个满是花木,宛如花园的空中走廊。时恋看了看玻璃墙外面,大概判断出对面的地方是绣江楼的办公楼。
她好奇地问:“我们这么闯过去,行吗?”
杨岸头也不回:“没事。”
他们借着办公楼的通道下去,路上遇到不少搬着植物盆栽上上下下的人,都跟杨岸打招呼。
等到周围没什么人了,时恋终于问:“这些人是你同事啊?”
杨岸承认:“是。我们刚好今天来这里做摆设。”
时恋哦了一声。
二人正说着,打横里绕出一辆拖车,拉着盆一人多高的绿植。时恋为了躲他,快步往前跳了一步,正撞上突然停下来的杨岸的背。她啊了一声脚下不稳,被杨岸一把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