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观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雪雁一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边享受着这美貌带来的舒适。男人长得还算清秀,却绝不是白面书生。眉峰坚毅,倒是令他面容显得严肃了好些。只一双丹凤眼,似是流转还情,便是能让人沉溺其中。
只看他方才从房顶一跃而下的模样,便可以想见。这一身夜行衣之下,应当是如何肌肉流畅的光景。
司马景眼睁睁看着这姑娘,逐渐露出一种他难以解释的笑容来。直看得他有几分毛骨悚然,仿若只穿了薄衫,竟有些后背发凉了起来。
“姑娘?”司马景道。
雪雁方才“啊”了一声,立马回神。兀自还调了个姿势,将小脑袋一撑,自下而上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你在房梁上,看了多久?”雪雁问道。
司马景倒是毫不避讳,一字一句的答道:“约有一时辰了。”
雪雁问:“看什么。”
司马景道:“看你。”
雪雁继续道:“看我干什么”
司马景笑了笑:“你很有趣。”
两人一来一回,问得直接,答得迅速。司马景的实诚,倒是让雪雁有些意外了起来。
“你不问了?”司马景等了等,方才说道。
雪雁一摊手:“我没什么想要知道的了。”
谁成想,司马景却是丹凤眼一笑,露出个多情公子模样来。贴近了雪雁几分,两人近乎呼吸相闻。
所幸是夜色正浓,雪雁脸上的红晕被悄然掩盖了。她前世好歹也是个大家小姐,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让个帅哥给煞住了?
雪雁眉毛一挑,愣是直起了身,反客为主般直接靠近了司马景。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怕就要肌肤相触了。
“所以,你是说,该你了?”雪雁巧笑嫣然。
司马景愣了下,方才后知后觉的压了压胸口,平复了下心跳,强装镇定的一点头道:“当然。”
雪雁耸耸肩,一转身退了几步,干脆席地而坐。靠在栏杆上,将四肢舒展,瘫得好一番畅快,看着便觉得舒适十分。
“说吧。你问,我能说便说。”
司马景咽了下口水,眼眸低垂。似是思索了下,方才也干脆往地上一坐,靠了雪雁身旁:“你叫什么。”
“雪雁。”
司马景点了点头,继续道:“哪里人。”
“算得上是姑苏人,我是那个御史林如海的家生子。”
家生子?司马景抿了抿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低了头笑出声来。
雪雁摸不着头脑:“你傻笑什么?”
司马景转了头,颇为认真的看着她道:“若你是个平平无奇的家生子,又是哪里来的这般手艺和见识。便是见了王爷,眼里也从未露出过畏惧来。”
雪雁满不在意的玩着手中丝绢,说到底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那种君权至上的思想,她便是想学,也装不来样子的。
“所以,我在想……”司马景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喉咙的哑音,竟然没来由的性感,“你,究竟是什么人。”
雪雁心下咯噔一声,面上却是镇静得很。慢慢转了头,凑近了几分。一双眼看得清澈,四目相对间,竟是笑意盈盈。
“我是……我不告诉你。”雪雁一笑,像是赢了一局般,颇为得意的站起身来。兀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便回了厢房。
临关门前,还探了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夜深了,困了。好走不送。”
司马景算是碰了个软钉子,只是几分回味的摸了摸鼻尖。站在原地良久,方才一笑。重又将面蒙住,转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里。
等一觉睡醒,雪雁便已将这夜间惊鸿一瞥的帅哥抛至脑后。纵然那人最后的问题,让她后背冷汗,如今却也无事可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嘛!
雪雁想得透彻,兀自弄了小点头来了厢房。还未进门,便听得屋里热闹得很。一打帘子进去,便见的那位宝姑娘正握着林黛玉的手,姐妹长姐妹短的叫得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