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家风贤明,夏爸爸夏妈妈一直疼爱宠爱夏初槿,但从不溺爱。
这个原则到了茶茶的身上,就被推翻了个彻底。
任凭夏爸爸夏妈妈再怎么知书达理,一样免不了当代老人的共性风格——隔代的孩子,最是溺爱。
所以如今,夏家地位第一的并不是在外名镇一方的夏爸爸,也不是家里说一不二的夏妈妈,而是不过成年人膝盖高的小娃娃,茶茶。
茶茶小朋友喜欢景傲这个姨姨喜欢得紧。
夏爸爸夏妈妈这下真没办法了,景傲一要走,茶茶就要哭。
二老哪见得小心肝这样?忙不迭哄,完全顺着小祖宗来。
景傲终于在夏家吃了一顿年夜饭。
对于夏爸爸夏妈妈而言,这个意义很重,上了桌,就是夏家的家人了。
他们自欺欺人这么多年,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饭后,夏妈妈把景傲喊进了房。
没人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夏妈妈眼眶红红的,而景傲在身旁扶牵。
一家人又在客厅看了春晚,这次整整齐齐一个也没落下。
景傲跟夏初槿告辞回小家时,夏爸爸表情严肃,一时大家都有些紧张。
“小傲,没事带小槿多回回家,下次见面咱一起下棋。”
贯来聪明的景医生在此时愣了下,生生憋出一句话,“我不会下棋。”
身边挽着她的夏初槿大喜又迅速翻了个白眼,胳膊轻轻捅了下她。
严肃气氛消散,夏家众人都笑起来。
景傲不好意思地回过神,垂了下头,女朋友或许感应到了她的情绪,挽她挽得更紧了些。
再抬眸时,景傲已是平日的从容自信,她浅笑,“好,下次见面我肯定会了,爸爸。”
夏爸爸点了点头,夏妈妈盈眶。
这下连着夏初槿也跟着眼睛红了。
只景傲笑,她当着夏家所有人的面,揽着情绪化的女朋友温柔地亲了下额头,光明正大。
她转身又跟夏妈妈说,“妈,下次回来我跟小初给你们做一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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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几天,景傲的生日又到了。
那年她曾向夏初槿告白,被拒绝。
她不信邪,今年,她又挑选了这个日子——求婚。
下班回家,夏初槿已经准备好了烛光晚餐,蛋糕摆上桌的时候,灯光都熄灭了,窗外冬夜凛寒,室内温暖闪着蜡烛的微光。
夏初槿给她唱生日歌,“许愿吧,我的景小傲。”
烛光闪烁晃动,恋人却在模糊的光晕映照下面容更加温柔。
景傲冲她笑,拉开了椅子,突然单膝点地,跪在了夏初槿面前,“小初,嫁给我。”
戴了四年的情侣对戒终于摘掉,无名指套上了那圈新的闪耀。
夏初槿捂着嘴哭到不能自抑,弯弯的小月牙成了一汪喷涌的清泉,满手满脸的泪痕。
那些眼泪尽数被景傲温柔地吻去,她圈着夏初槿入怀,嗓音缱绻,“不苦,有点甜还有点咸。”
竟然还有心情点评她的眼泪味道。
夏初槿止不住的眼泪给气笑了,两人泪眼朦胧对视,又哭又笑,燃烧的蜡烛也在这一刻燃尽,静谧跟黑暗笼罩了暧昧又温馨的屋子。
曾经,她唤她女朋友大人。
如今,名正言顺,景傲将她抱起回了卧室,“老婆大人。”
明明一室黑暗,夏初槿还是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她的心口,“还没办婚礼呢。”
就急着改口了。
万事皆有因果轮回,她过去“欺负”景傲的,此时都还到了她自己身上。
景傲摩挲亲吻着月牙下的浅浅细纹跟羽睫的濡|湿,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低哑开口,“五月办婚礼好吗?”
“好。”
清泉汩汩,甘甜可口。
除却孩童时期的无知啼哭,夏初槿大半辈子的眼泪都用给了身上这个女人。
景傲动作慢而温柔缠绵,她低喃,“小初,以后的眼泪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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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婚礼,景傲提前了一个月就跟主任请好了假,可临期主任又变了个脸。
“咳,你要去做什么大事还请一星期的假?不行啊,排不过班来。”主任在假期前两天抽空踱去了科室休息室,刻意板着脸,使坏,“除非给出个正当理由。”
一个男医生立刻就站了出来,“主任,给我排吧,我可以全天候待命。”
那一年,景傲跟夏初槿分手,失恋后她拼命工作麻醉,这个男医生妻子怀孕有小产征兆,她便主动替男医生值了班,解决了人家的燃眉之急。
现在,男医生家里宝宝都快上幼儿园了,还带来医院玩过,长得健康可爱。
主任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个二愣子。”
瞎报什么恩呢?这个时候净捣乱!
景傲展眉笑,跟男医生说了谢谢,又看了看相当无语的主任,跟同事们放话了,“等我回来给大家发喜糖。”
主任这才满意点头。
“哇!”“啪!”
科室响起热烈的起哄跟鼓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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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景傲选的婚礼曲是《爱上你》。
在她们恋爱初期,这首歌就是“夏”歌单里夏初槿经常播放的一首歌。
定下来时,夏初槿还跟她说,“我也喜欢这首歌。”
景傲不留情地戳穿,“那是,你表现得一点也不明显,也就是这几天坐我车每次都要播个三四遍吧。”
“如果说这世界不够完美不够好,一定是在等我们亲手给它变得美好。”
“就像爱看起来会那么少,一定是在等我们一起勇敢的寻找一起找到。”
“如果爱真的是那么的少,我们就一起守护我们得来不易的爱不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