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晨,你是否对我有误解?”一大早梁策站在翰林院门口拦住他。
陆经晨神色从容,“梁侍书此话何出?”
梁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昨天晚上你那心上人,跑到我的家中,闹得鸡犬不宁,甚至动了手脚。这不是与你有关,又和谁有关?”
陆经晨仍是平静,“梁侍书真会说笑,凭空给我捏造一个心上人?”
梁策没好气的掏出帖子,“这就是物证,杜家清溪,昨晚她言之凿凿,说你青睐于她。”
陆经晨翻开帖子,粗粗扫了一眼,随手拿着,“我并不认识这位姑娘,梁侍书怕是搞错了。”
正是上值时间,其他几位侍书走近听到他的话语。
一人开口打趣,“梁侍书又招惹哪家姑娘了?最近云城梁侍书美名远扬,真是令我等佩服。”
其余几人也哄笑起来,大家都在翰林院,某些人在外面隐藏的再好,一起共事的谁又不知晓他真实的样子呢?
几人笑过之后,“经晨,我们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你,咱们边走边说。”
陆经晨随他们一道走去,信手把那贴子放入怀中。
梁策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眼色发暗。他们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表面上清高倨傲,这不也巴结着陆经晨吗?
陆经晨倒是个好运的,虽如今只是小小庶吉士,却在皇上面前挂了名,日后前途无量。
梁策冷笑,怎么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呢?
“清溪快来”,赵舒冲她摆摆手。今个又是她们这群小姐妹相聚的日子。
赵舒开了口,“哎,你们听说没有,灵山寺的斋菜特别好吃。要不咱们也去尝尝鲜。”
就这样,一群小姐妹约定午时在灵山寺相聚。
清溪本不想去,她在酆都待了二十年,如今又重生,对那佛门重地有些畏惧。可架不住赵舒的邀请,只得点头答应。
灵山寺坐落在灵山上面,取名如此奇妙,其实只是一个并不太高的山峰而已。
因着地势偏僻,原先并没有多少香客,只有附近的住户才去祭拜。最近因为寺内的素斋饭出了名头,很多人都前来尝鲜。
沿着蜿蜒而上的石阶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寺门口。
走完青石台阶,视野慢慢开阔。踏入寺门,铺着整齐的灰白石板,正对着便是寺院的大殿,左面有一池莲花,开的正盛,亭亭玉立,香远益清,粉白的花瓣随风晃动,令人心旷神怡。
一起同行的小姐妹先去正殿拜佛。
正殿是天王殿,走进殿内,正中央的弥勒佛高大,坐落在莲花宝座上面,笑口大张,手捻串珠,安详的看着信徒。后面是韦陀菩萨,两旁供着四大天王,手中持着法器。
面前条案上摆着香炉,里面长香飘出白烟,无端的有些刺鼻。本应是明亮圣洁的大殿,处在其中,却令人有些沉闷压抑,就连弥勒佛,看着都有些怪异。
赵舒几人已经跪在蒲团上面许愿,清溪则默默盯着金佛,在她移开眼的一刹那,慈眉善目的金佛似是狰狞一笑。
等她再看的时候,金佛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赵舒她们郑重的许了原,又添了香油钱,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大殿,满脸都是虔诚。
赵舒挽着清溪的胳膊,“你不许愿吗?”
清溪摇摇头,她本就在地府呆了二十年,哪敢凑到金佛面前。
临近正午,一行人绕过大殿,准备来到禅房。
期间经过那个莲花池,几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这莲开的娇嫩,大家用一杯茶的时间作首诗,看看谁做的突出。”
“这还用比吗,有咱们探花郎在,肯定他是第一,毕竟连圣上都夸赞他的才华。”
听到这儿,那位身穿玄衣、背影高挑的男子摇摇头,谦虚几句。
清溪盯着他的背影,陆经晨这厮也在这儿,他如今正是风光,有什么可求的?
似是感觉有人再看自己,陆经晨转身看去,正和清溪目光对上,眨眼的时间,他移过眼,继续和同伴交流。
清溪有些气闷,他刚刚的眼神怎么回事,好像看陌生人一样。这个混蛋,吃干抹净不认账,自己亏大了。
赵舒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穿过青石小道,来到一排禅房,专门供香客使用。
禅房后面一排竹林,风一吹沙沙作响,在这儿寂静的寺院内传的很远。
禅房里的窗户开着,风中带着凉气,即使还是夏日,在这儿山寺上面,竟打了颤,有些冰冷,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窗外那墨绿色的竹竿摇晃,幽深阴暗。
禅房很是简朴,靠墙是坐榻,地上摆着圆圆蒲团,正中央是吃饭用的条案,上面一套天青色茶具,茶壶里的热水冒出烟气,另一边摆着葱郁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