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鸿山出门去医院的时候姜平也一起去了,文鸿山在确认过几个病人术后的情况之后,注意到姜平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看上去在发呆。
“困了?去睡一下。”文鸿山皱了皱眉头。
“我要监视你。”
“那也不可能24小时不睡觉吧?你这狗链子不还栓着呢不是?”文鸿山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圈痕迹。
“什么狗链子啊……那是银色……”
“好好好,我知道了,银色蔷薇嘛。去睡吧,我们休息室有空的床,去躺一会,我下班的时候叫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说自话啊?”姜平有点不高兴地揪住了他的衣角,大概是困懵了,小声地嘟嘟囔囔道:“擅自往我家寄东西,擅自闯进我家,擅自让我要监视你。你们吸血鬼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的?”
文鸿山没有认真听,因为他正在对着姜平和现实里如出一辙的细软的头发有点心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地撸了一把。
“对不起。”文鸿山敷衍地道歉。
520嫌弃地朝文鸿山发送了几个鄙视的表情。
“我想我的确很冒犯,但我没有忍住。”文鸿山厚颜无耻地承认了。
尽管他平时他也是尽可能尊重姜平的,他把两个人的生活也分得很开,甚至到了只是想用一下姜平的牙膏都会提前询问的程度。
文鸿山从他的家庭里学到的相处是这样的,大家有各自的生活,但是姜平的相处不一样,姜平第一次在他的办公室把他的杯子直接拿起来对着喝的时候,文鸿山心里一时间觉得有点异样,但很快又升起一阵隐匿的喜悦,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快乐的事情。
文鸿山比上个世界里的状态要更加轻松,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原身对他的局限,也因为他知道姜平出去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所以哪怕他逾越一点,冒犯一点,应该也没有关系的。
“去睡吧。”文鸿山突然弯下腰把姜平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姜平小声地喊,又急又气地瞪着他。
“那你自己去睡觉。”
“我去就是了!你快放我下来!”
文鸿山这才勉强满意。实话说是非常满意。他在现实里也总是想赶拼命做设计稿的姜平去睡觉,但是又觉得这是姜平的人生规划,他似乎不应该干涉。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为姜平提供帮助和支援,比如在姜平办展之前,他会提前给几个熟悉的展厅打电话。
说是文鸿山包养了姜平的谣言也是这样出来的,后来文鸿山的帮助和袒护就更隐秘些,平日在公司也会注意和姜平保持距离。
文鸿山没有意识到,在他做的所有事情里,唯一错误的就是他从来都是以自己的视角在揣测对方,而没有问过姜平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监视文鸿山的生活对于姜平而言真的非常朴实无华且枯燥。
因为这个吸血鬼的生活真的太无聊了,每天就是医院和家里的两点一线,姜平还是姑且收留了他,给他留了个沙发床。
而且极度安分守己,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可以称得上作风优良。
姜平觉得文鸿山属实不适合当这种需要和病人接触的医生,他根本不能够理解人类的脆弱。
在文鸿山直白地告诉一个二十来岁的患病的小姑娘说,她的面部有很大概率会五官扭曲,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引发了一阵的歇斯底里的哭闹。
姜平作为局外人没有参与,只是在文鸿山拖着步子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姜平还是忍不住说:“你为什么非要告诉她?”
“那是事实,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从而可以从现在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要如何度过。”文鸿山疲惫地抬了抬眼皮,他已经有接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进食了,今天巡房的时候,他更换纱布的时候觉得饿得整个人开始晕了。
“她原本是个模特,你直接告诉她这件事情太残忍了。”
“所以我过多几天告诉她这件事就会改变吗?”
“你起码应该安慰她一下。”
“安慰她不是我的义务。”
姜平在文鸿山语速变快地时候迅速地把人按在了墙面上,盯着他的眼睛问他:“我给你的人造血你喝了吗?为什么会又进入狂化的前兆。”
姜平几乎是把人强行拉进了一些最角落的休息室里,他身上没有随身携带人造血,但是文鸿山这个狂化的速度有点快,只是从他情绪烦躁到拉进来的几分钟的时间,眼睛已经完全变成红色了。
姜平怕他在医院里闹出什么事情,有些烦躁地打开了一片洁净的刀片,就要往手腕上划过去,猛的被文鸿山抓住了手腕。
文鸿山显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不一会就把姜平的手腕捏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