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出现在鬼杀队?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富江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以嘲弄的语气言简意赅地概括道:“他不是人类,离开了我还带走了我的女儿,我被鬼杀队的剑士搭救,承蒙主公大人和几位柱大人的恩德,得以来到此处有一个容身之地。”
这跟她面对鬼杀队的几位柱时的态度又有所不同,面对真正能决定她是否留下来的大人物们时,她会竭尽全力展露出自己的无害与悲惨,只求得到他们的怜惜。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也应该保持住自己的人设,可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光是想到鬼舞辻无惨就让她觉得不爽,原本还只是愤怒,近日来这股愤怒无处发泄,更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啊。”炭治郎愣住了,在明白了事情因果之后也显得有些愧疚。
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最希望的,川上夫人的确不是什么坏人,反而是受害者……但这也让他感到有些愧疚,川上夫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得知自己的枕边人竟然一直都是那样的家伙,心中应当也很不好受吧?
“川上是……?”炭治郎试探地问。
“我的原姓。”富江面无表情地说:“不然你还想叫我……鬼舞辻富江?”她勾起了嘴角,名字含在唇齿间显得格外暧昧,但谁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可以开玩笑。
炭治郎急忙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惹恼了她,总觉得气短。
他可不能喊她夫人,既然对方恢复了原姓,也就代表着自己对于这一切的痛恨,他可不能再提起对方的伤心事了。
“川上小姐,实在对不起……”他欲言又止道,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羞愧,这个孩子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心里在想什么,从面上一眼就能看见。
富江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当作接受这份歉意。
炭治郎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被人质问“你的妹妹怎么会不吃人的,是不是鬼舞辻无惨派来的奸细”,他也会愤怒至极只恨不得跟对方拼命吧。
可他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弥补,尴尬地立在原地一会儿后急忙道:“你,您要不要坐一会儿?这是我的床位……如果不嫌弃的话。”
富江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呢,当然是不可能坐下的,她摇了摇头:“免了。”
“啊,那您要不要喝水?我去给您倒!”他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苦恼道。
这倒是可以有。富江颔首。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误会人之后都不会像炭治郎这么实诚的想方设法去弥补——而且方式还这么笨拙。这笨拙的模样倒是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即视感,并不是因为还在遥远的将来的织田先生,而是另一个她曾经认识的人。
不会是他祖先吧。她想。
等等,织田先生不会是他后代吧!她越想越觉得惊恐,再一回神的时候发现炭治郎已经出去给她倒水了,才松一口气。
织田先生曾经帮助过她,而且长得那么老成也给她一种长辈的感觉,如果突然变成祖孙辈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了——虽然按她有记忆的时间来记也的确是可以做任何一个人类的祖辈。
不行,她是永远的十六岁。
“富江……小姐?”善逸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富江,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富江这才想起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个见她第一面就嚷嚷着要结婚的小鬼头,她难免显得有点不耐烦:“干什么?谁准你碰我的?”
本就因为炭治郎提起讨厌的事情而不高兴,现在又碰上这种毛都没长齐就敢嚷嚷着爱的小鬼,她可没兴趣带小孩啊?——尽管这个小孩看起来和她的外表年龄差不多大。
对待炭治郎她的态度特别一点是因为对方根本不会因为她的外表而着迷,可这小孩儿……根本对她一无所知,仅凭外貌就能嚷嚷着爱、想要结婚,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众多头脑简单的男人中的一个罢了。
善逸没想到刚刚对待炭治郎的态度还只能说是冷艳的小姐姐一面对自己就变成跋扈了,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失礼,有点委屈地收回了手,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话题,就被人猛地一把推开。
他踉跄了两步,还是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在愤怒地抬头看是谁从背后推了自己一把时,发现是一个……骷髅?
“啊啊啊啊鬼啊!!!!”善逸也顾不上骂人了,下意识就尖叫道。
“闭嘴!你吵得我心烦!”富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只能怂怂地闭嘴,眼含泪光的又偷偷瞥了一眼那个‘骷髅’,才发现其实那也是人,只不过瘦到了皮包骨,即便是难民都没有这样的,他剧烈地喘着粗气,污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富江,眼下还有乌青。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正常的伤患怎么都不会有这种阴郁又疯狂的气质的吧?这人是怎么进来蝴蝶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