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玲手里捏着帕儿,细声细气地问:“肖大哥,刚才那位姑娘是谁呀?”
肖澄道:“我娘病了,是她们送我娘回来的。”
陈月玲哎了一声,“婶子病了,严不严重,我这就看看她去。”说着抬脚就要进门。
肖澄手臂在门上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多谢陈姑娘好意,大夫说了,家母的病需要静养,不宜打扰。”说着把门一关,将她留在了外头,立将陈月玲气得个绝倒。
她心有不甘的下了门阶,只见旺儿正立在墙角逗蚂蚁呢,便招手道:“旺儿,我过来。姐姐给你吃糖。”
旺儿也不客气,跑过来将手一伸,“糖呢。”
陈月玲一见那手全是泥,便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嘴,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姐姐有话要问你,你要答好了,这包糖就是你的。”
旺儿一把夺过,作了个鬼脸,将一颗糖扔进嘴里,“你要问什么,快问吧。”
陈月玲悄悄儿问道:“你知道刚才坐着马车来的那位姑娘,是从哪里来的吗?”
旺儿道:“知道,从孟府来的。”
陈月玲吃了一惊,“孟府的姑娘来这里做什么?你不会是骗我吧。”
旺儿道:“我骗你做什么,那是孟府的马车。我认得的,车上写着好大一个孟字呢。”
陈月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家肖大哥还挺有能耐,攀上了孟府的姑娘。你知道她们是孟家的哪个姑娘。”
旺儿舔了舔了嘴角,“当然知道了,你把手里那包糖都给我,我就和你说。”
陈月玲递了过去,“好好,快说吧。”
旺儿接过糖,笑嘻嘻地道:“她姓傅,你自已打听去吧。”
他拿了糖跑了,把个陈月玲气得直跺脚,“小兔崽子,反了你。”
陈太太见女儿回家后直奔房间,趴在床上放声痛哭。陈太太心疼女儿,陈月玲哭得够了,方抽抽噎噎地道:“肖澄心里有了人了。娘,我这辈子是不是嫁不了好的了。”
陈太太骂道:“谁说的,我女儿长得这般好,怎么嫁不了好的。乖女儿,咱们再找找,哪里找不出一个得用的来,总比他有个病秧子老娘强。”
陈月玲有些泄气:“娘,除了他我不想嫁别人。”
陈太太道:“哎哟,你这死脑筋,你说他心里有了人,那是哪家的姑娘?”
陈月玲道,“我听旺儿说,是孟府的姑娘,姓傅。长得可体面了,还带着丫头。”
陈太太疑道:“既然是孟府的,那该姓孟,怎么会是姓傅,怕不是冒充的吧。”
陈月玲爬了起来,“哎呀,是的呀,我这就告诉肖大哥去,可别给人家假小姐给骗了。”
陈太太一把将她拉住,“别急,先打听清楚了再说。”她想了一想,“你那墨绢表姐不是在孟府大房当差吗?不如让她打听一下府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我就不信了,孟府的大家闺秀,还能看上一个穷读书的。”
陈月玲是个急性子,立即爬了起来,“那咱们还等什么,快找墨绢表姐去呀。”
墨绢是孟瑾院里的二等丫头,她听了以后笑道:“孟府哪有姓傅的姑娘,真要说,也只有一个姓傅的表姑娘,来这里给老太爷拜寿的。算不得府里的正宗姑娘。”
陈月玲心下略安,“原来是个冒充孟府的,真是的,也不嫌丢人。”
墨绢说道:“冒不冒充咱可不敢说,毕竟是府里的表姑娘,咱们下人见了她也得称呼一声姑娘,冒犯不得的。”
正说着,突听外头有人一迭声地吵了起来,出去一看,原来是个两个粗使丫头和一个婆子有了口角,墨绢便道:“文意姐姐不在,你们就在这别苗头,等会文意姐姐回来,一块赶出去吧。”
那几个下人便不敢再吭声。陈月玲大为佩服,“表姐你真是威风。”
墨绢一点她额头,“什么威风,你还没见文意姐姐呢,她是姑娘的贴身大丫头,那才叫体面,比一般的姑娘都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