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宜正刚想说几句帖心的话,孟山长手一摆,制止了他开口,“你知道云相藏宝图吗?”
孟宜正点头道:“有所耳闻。”
孟山长道:“当年,我抓到云相的一个重要党余,从他身上搜出一张藏宝图。”
孟宜正听得瞪大了眼,孟山长接着说道:“我并没有将他交给圣上,拿了图以后,我将他处理了,把藏宝图收了起来。这件事,除了我和两个心腹,并没有别人知道。”
孟宜正悄声道:“父亲,难道前日丢失的,就是那张藏宝图?”
“是也不是。”
孟宜正讶然。孟山长道:“我拿到地图后,研究了许久,发现有好几处关键地点标注不明,好象是有人故意掩盖住了,我试过各种办法,都不能解开其中奥秒的时候,有一回我看得太晚伏案睡着了,醒来藏宝图就丢失了。”
孟宜正啊了一声,孟山长须发皆直,一拍桌案怒道:“宋词云那个贱人,偷走了地图,又畏罪自杀。那地图就此失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派人寻找,也没有找到。密室里那副地图,只是我凭记忆画下来的复制品,聊胜于无而己。”
孟宜正背上冷汗涔涔,“要是圣上知道了藏宝图的事情?”
孟山长冷冷地道:“记住,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管咱们丢的是真图假图,都是说不清的事。我已暗派了人手,让他们追查六姨娘和贼党,务必格杀匆论,不留一个活口,要不然,一个不慎,咱们孟家,咱们孟家就是滔天灭族之祸。”
他见孟宜正面色惨白,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脸上一股颓然之色,心想这个大儿子毕竟是根朽木,经不得风浪。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和你多说无益,你先下去吧。”
孟宜正跄跄踉踉地走了。
孟府失窃这件事对外也没能掩盖多久,很快便传遍了全城。
据可靠人士暗地里透露的消息,孟山长新娶的小妾,也跟着那小贼一起跑啦,两人看对了眼,抛下老头子私奔了。
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有天在孟府角门外,两人夜半私会,孟山长这么个老头了,还想着年轻美貌的姑娘,多少少壮男人还娶不上老婆呢,活该小妾和人跑了,落得人财两空。也有多少人在观望,孟山长被爱妾戴了绿帽子,该有多震怒呢。
各种各样奇怪的流言也流传起来,然而结果着实令人失望,孟府还是一如以往,在外人看来,好似并没有受什么影响,除了去官府报案,走了一个逃妾之外,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便有人猜测,老爷子是怕带了绿帽子,所以只把责任推在六姨娘身上。
当然孟老山长如何想,外人是无从猜测了。
眼看寿辰已经结束,又闹出了这么一竿子事,可谓多事之秋。
傅清宁不打算在这个非常时刻多做停留,赶紧着收拾行装准备回家去。
至于卫昀,她也旁敲侧击地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和别的短工一起,早就已经离开了。
她心下十分失望,更没有心思留在孟府了。
她先去找傅容柏商量回程的事,后者一拍大腿道:“关于这件事我正要过去和三妹你说呢,梁公赁下的货船从明州进货回来,正好路过这里,他给我带了口信,今晚会在孟州停留一夜,明日一早再出发。妹妹不如搭他的船回去吧。”
梁公是傅家香铺子的掌柜,他在傅家已经快有二十年了,傅清宁和他也是很熟悉的,能搭自家的货船回家当然好了,她立即点头道:“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二哥你帮我去和梁爷爷说一声吧。”
回程的事情解决了,傅清宁和兰草都松了口气。
因为时间颇,紧促,兰草立即开始打包行李。
傅清宁心里寻思着还要去和江宜男道别一声,当下坐了马车到了林家宅子。
门房听了她的来意,说道:“江老爷不住这里,搬到城南的清水巷去了。”
清水巷是一条旧巷,巷口有一口深井,井边摆着几张条凳,几个闲汉上下左右围成一堆,看里头的两个人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