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自己吗?
乱藤四郎低下了头。
他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那段过往像是噩梦一样在脑海中一一闪现。昏暗阴冷的小房间,忽闪着发出刺耳声响的老旧的灯泡,还有来自那个被称为主人的人所给予的疼痛。
绝望的像是身处地狱。
当习惯了疼痛之后就不会再那么难熬了吧。那时他一再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后来自己也是真的是觉得这些都没什么的。有时甚至会主动去伤害自己,好确定自己还是活着的。
可现在为什么又疼起来了呢,他感受着手臂处灼热的痛感,只感觉痛到了心里。
越轻离将剩余的鱼饲料抛到了湖里,站起身走到乱藤四郎的旁边,掏出手绢递了过去。
乱藤四郎接过那个还带着体温的浅蓝色碎花手绢握到了手里,沉默不语。
一阵风吹过,青黄交织的落叶悠悠飘落。越轻离的长发被风吹起,擦过乱藤四郎的指尖而过。
“我们回屋吧,起风了。”
越轻离再一次对乱藤四郎伸出了手。
乱藤四郎犹豫着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后不自在的缩了缩指尖。他的手苍白且消瘦,像是骨架上仅覆着一层皮一样,与越轻离丰润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瘦,以后要好好补一补。”越轻离握紧了小短刀冰凉的手。
“抱歉。”乱藤四郎突然说。
越轻离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他。
“我……”
乱藤四郎有一瞬间想告诉他,其实自己根本不是这样的。可是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越轻离问。
“没事,”他摇了摇头。
治疗结束之后,乱藤四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染了血迹的地毯已经被换了下来,那个被扔到地上的毛毯也被洗过了,现在正搭在阳台上。
乱藤四郎快步走到自己的床前倒了下来,翻个身将自己的脸埋在红兔子的肚子上,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开始的时候他装可怜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所以尽量以无害的形象示人。后来,大概是胆怯吧,不敢让对方看到真正的自己。
一个亲手伤了自己主人的刀剑谁都不会喜欢吧。
现在要怎么办呢,要一直装下去吗?可是不想再欺骗他了,他为了自己那么辛苦。
可如果告诉他真相……那就要重提那段经历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回忆了。那是午夜辗转间出现的噩梦,带着残酷的恶意与痛苦。
那个人应该还在找自己吧,毕竟那样一个瑕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伤害自己的宠物呢。
乱藤四郎有些烦,如果被他找到这里怎么办?会给审神者带来麻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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