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大舅子刘铭之绝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当初他收购湘峰建设的时候,丁汉西手中的35%的股份一直没有取得,不论齐程如何加大价码,丁汉西软硬不吃,怎么也不肯将股份转让给他,可却在半年前将手中股份一次性转到了刘守成手中。而刘守成早有退休之意,他将来的企业,将由刘铭之接手。
齐程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除了这些,还是有人愿意给自己争口气的。
尤其是丁汉西,他年岁已大,辛苦一生创下的企业,由于几个目光短浅的儿子,被齐程钻了空子,所以他手中的股份,即不想让那三个孽子继承,也不想输了底气卖给齐程。但他年岁大了,难不成手中的一切只能捐赠给慈善事业了?偏偏这时,拥有湘峰5%股份的刘守成向他提出意向,收购他手中全部股份。
他痛快的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哪怕这个刘守成在当初的收购案中起了关键作用,没有他毫无信义的撤资,湘峰今天也不会姓齐。尤其在同时,他嗅到了空气中,刘家和齐家暗中对擂的硝烟味。
不管刘家怎么想的,起码股份进了到刘家口袋,自己能解脱,又能让刘守成代自己牵制住齐程的一部分力量,也算有了出气的机会。
养虎为患,齐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斗过刘家这只老狐狸,丁汉西在股权转让的协议上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齐程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守成成为湘峰第二大股东,加上之前持有的5%,刘守成已经拥有湘峰的40%的股份。
刘铭之邀请他今天晚上去轩辕皇,说有阵子不见了,聚聚。
几乎能想出找他的目的,但他无法拒绝。
轩辕皇是家顶极会所,针对富有的上流社会。会员年龄普遍在35岁以下,多为背景深厚且年轻有为的精英企业家。
齐程随优雅的西装侍者将他带去806房间。看到刘铭之正在剪雪茄,在他印象中,刘铭之从不吸烟。
“对不起,真的想吸一支,可以吗?”刘铭之微笑着询问齐程。
“我也来一支。”齐程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对着吞云吐雾。“今年的丹纳曼还不错。”刘铭之突然发声。
“好久没吸过雪茄了,觉得有些辣。”齐程不动声色。
“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当然还是少碰尼古丁的好。”刘铭之眼中的讥诮已经非常明显。
然后开门见山:“40%的湘峰股份,将是我们家玫之嫁妆的一部分。”
“我知道那个女人,你舍不下她,我理解,我也是男人。再说她还给你生了儿子。”刘铭之自顾自的说着,并不看齐程。
“我的妹妹她快29了。你和我讲实话,你真的一点不喜欢她?”
“......”齐程默不作声。
“玫之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还是个......”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刘铭之还是没有吐出那个带有歧视的词语。
“现在我也很矛盾,我欠玫之的太多,可我又爱云端。她们两个人,一个救了我两次命,是我事业的上重要搭档,另一个,是我心中至爱。”齐程猛吸了一口雪茄,没有看刘铭之。内心的煎熬一直折磨着他,今天面对玫之的大哥,他索性也将自已的痛苦一吐为快。
“条件我已经说了,湘峰是你最在乎的子公司,当初爸爸收购丁汉西手中的股权,并无他意,就是打算今后,你和玫之结婚时作一份嫁妆。如果不是我们刘家,现在丁汉西的股权还被他攥着呢”
“......”齐程又一次沉默了,并无他意?或许当时是,现在呢,更是诱惑甚至威胁他的筹码。
“我家玫之,难道配不上齐总夫人的名份?你那个女人,就担得起这个名份吗?”
“我并没有歧视她的意思,只是说实话,你让她作齐总夫人,现实是,她那个样子,能出席典礼,还是能出席宴会?除了形象问题,她有能力在公司出现难题时为你作参谋,与律师团周旋吗?”
齐程静静的听他讲着,手中的雪茄燃起轻烟萦绕着他的面孔。
“我明白,爱这东西,不能强求,但这次,作为哥哥,我为这个可怜的妹妹,求你,娶她。这场婚姻,你不会后悔的。”向来清傲的刘铭之,何时求过人,此时却肯为妹妹央求他,齐程不禁动容。
“何况你那个女人,需要名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辉阁就是你的金屋藏娇之所。你根本不想让她在公众面前露面,给不给她名份重要吗?你可以让她生活的像皇后一样,我们刘家不在乎。玫之只要名份,还不行?你知道吗?昨天我无意看到她坐在花园角落里哭,多少年了,我从来没看过她哭过。”刘铭之有些激动,手中的雪茄已经被揉烂了。
“让我想想。”齐程有些无力面对刘铭之,他也曾经是个哥哥,如果那个小女孩还活着,他也会同样呵护自己的妹妹,维护她的尊严。
始作俑者都是他,爱着一个,又牵着一个。离开会所,齐程让司机先开车回公司。
这个时候,公司已经下班了,办公楼里,只有几名保安坐在大厅中闲聊着,看到齐程这时候来,忙站了起来。
齐程打了声招呼,便越过他们,直接进了电梯,电梯停在20层,副总办公室就在这一层。
办公室外间灯火通明,刘玫之的秘书恩迪正在打印文件。看到齐程吃了一惊,他让她别出声,直接进了刘玫之办公室。
刘玫之,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查看着什么,屏幕返射的光亮映照出她认真的脸庞。
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刘玫之终于抬起头,看着立在桌前的高大身影愣了一秒钟,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阵子太辛苦你了。”
“哪有,我是副总,要对得起你给的工资嘛。”
“别忙了,都快八点了,跟我吃饭去。”说完,不等她说什么,拉着她就走。
刘玫之哪里挣得过他,只好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嘱恩迪收拾一下回家吧。
恩迪关掉办公室的灯开关,锁好门,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龙腾大厦,她有种预感,头儿的春天终于到了。
和许多女人一样,刘玫之爱吃辣,齐程让司机送他们去了金湘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