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疼,要去医务室!”
“手疼”两个字被他着重强调了出来,充满了挑衅与不满。
但凡是邰阳开口,哪怕他说他现在不想学习想出去玩,蒋老师估计都会同意。
可他偏偏挑了这样一个充满挑衅的理由,别说他只是个学霸,他就是老师她亲爸也不行。
“那你也出去!”蒋老师这回真怒了,三味真火都烧到脸上去了,吼完这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
邰阳走出教室,头顶的白炽灯把整个走廊照得亮如白昼,甚至有些刺眼,各个教室里传出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课声和嘈杂声。
宁喆恺背靠着墙站在教室门口,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侧着脸看着他,嘴角扬起一个极好看的笑。
“手疼?”
“你听见了?”
“你再大点声,闫恪都能听见。”
冷静下来想,自己确实冲动了。
紧接着就是愧疚,是对老曹深深的愧疚,这才刚成为同桌,就一起被撵出来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反悔不久前的决定。
邰阳走到墙边,和宁喆恺并排站着:“你今晚有空吗?”
宁喆恺向邰阳那边凑了凑,小声说:“怎么?想约我一起抹黑爆打老蒋一顿吗?”
“然后扔操场边上那厕所里,关他一晚上?”邰阳笑着说。
“我看行,这招狠。”宁喆恺感慨道。
如果谁要是把他锁在那里面一晚上,出来他肯定得杀人,这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哎,你说你一个学校老大,怕个卫生间,你像话吗?”邰阳觉得这事儿挺逗。
“那有什么的,谁还没个软肋啊,”宁喆恺说,“像你,明明身手很好,偏偏却怕人知道你厉害,这是不是也很奇怪?”
邰阳侧头眯着眼睛盯着他,半天才开口:“我只是不想打架而已。”
为什么不想打架?
那学功夫干嘛?
千万别说什么强身健体的鬼话。
宁喆恺正琢磨要不要开口问他,邰阳又问一遍:“你晚上到底有没有空?”
“有有有,你就说想干嘛吧。”
“我家来了个人,有点吵,”邰阳摸了摸自己的小圆寸说,“晚上……去你家复习行不行?”
他想以身作则,身体力行的影响这个同桌,让他能够重拾学习的兴趣。
“嗨,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宁喆恺说,“来呗,随时来都欢迎。”
还没下课,教室门再次被打开,两人齐齐看去,丁浩像个凯旋的将军,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邰阳问。
“我怕恺哥没我不习惯。”丁浩答。
“傻逼。”宁喆恺别过头笑了笑。
是啊,这些年无论是逃课打架还是上学迟到,俩人跟买一送一的一样,看不见俩人在一起,老师都不放心,怕是这事儿有续集。
干脆自己出来得了,省的老师操心。
瞧这觉悟,牛逼!
下课铃一响,嘈杂的人声,偶尔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透着一天的疲惫或是结束一天课程的喜悦,从各个教室汇聚到走廊。
六班门口站着仨人有说有笑的,过来过往的学生都会看上两眼,有的也会打个招呼,毕竟这景象放宁喆恺身上不常见。
如果不是邰阳非要拿书包,宁喆恺和丁浩早就走了。
“呦,浩子,站岗呢?”
这时候,大家一般不会去惹宁喆恺。
“啊,今儿我站,明儿轮你。”丁浩露出一个痞笑。
“滚蛋,别咒我。”
又等了几分钟,六班教室的门才开。
蒋老师第一个出来,看见仨人还在门口呆着,颇是意外。
邰阳走到英语老师跟前,嘿嘿笑了一下,说:“老师我们错了,保证下不为例。”
态度积极,语气诚恳,而且还选用了英语作为表达语言,老师气消了大半。
也用英语回了一句,还挺深奥,归纳一下,大概就是好自为之,说完就拿着教材走了。
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丁浩小声问宁喆恺:“恺哥,你听懂了吗?”
宁喆恺啧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他听懂了大概意思,只是感慨一下这搔操作,怕是只有面前这家伙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