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心道,我是这样不禁诱惑的人吗?
是吗?
还真是。
蹭饭?可以。
修电器?可以。
带去混拳挨打?当然也可以。
只要帮忙摆脱赵古董,干什么都可以。
王大串扶额问道:“顾同志,你的脸呢?”
“得了吧,你还找我要脸?”顾迟瞪了他一眼,“这可比你那什么太极手法好多了,等价代换既不伤和气也不费精力,起开,我要回去做饭了。”
王大串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看你马上就要以身相许了。”
顾迟的脚步一顿,面对下午还没完全来得及落下的夕阳,以手做刃,脸色凶狠,转身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意思就是:小心我杀现场猪。
王大串毫不知情,继续挥着猪蹄抒情:“儿砸,在婆家受欺负了记得回来找爸爸撑腰哒~”
从那以后,钟从余每天都粘着顾迟一起上学,他废话不多,并不属于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不停的类型,很安静,随便往哪儿一放就是一个闭嘴和尚,默默跟着,但也绝非好欺负,如果顾迟想要旷课偷懒,那大门是别想清闲了。
六点半,绝不迟到一秒。
为此,钟从余给的理由是,我需要吃早饭,不吃早饭没法学习,没法动脑思考。
班上的人近日一共掉了两次下巴。
第一次是因为顾迟居然已经连续三天不迟到旷课了,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好比你突然发现今年感动中国的十大中选人里面有去年的连环杀人案件头目。
刺激啊!
难不成现在在顾迟身体里面的不是顾迟,而是一个时空灵魂穿越者?
第二次,便是因为钟从余了。
易七二自从上次叫了一声“父皇”,这惯性就和她的质量成了正比,没法拧回来了。在知道学神和学渣之最家庭地址距离不超过三步的爆料消息之后,连哭带爬地跑去钟从余跟前说道:
“父皇!你是不是给我找了一个母后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
顾迟听得后背一寒,当即就抄起一本书砸了过去——没错,班里没人易七二当妹纸看。
易七二缩头一躲,让攻击物在头顶画出一道不太温柔的抛物线,一点也不低声地低声道:“我懂了,原来是九千岁大人!大人你好,大人吉祥!”
顾迟:“九千岁是什么东西?”
钟从余:“魏忠贤听过吗?”
顾迟:“……”
岂有此理!
钟从余:“还有,那本书是我的。”
“我立马给您捡回来擦干净!”易七二立马献媚,“那个谁,借你的抽纸一用,不还。”
一个班的神经病!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顾迟发现钟从余这个人除了嘴巴缺德以外,其他地方还是不算差,有时候甚至可以用挺给力的来形容。
比如办事效率,达成协议的第二天,他就去找赵古董了。
赵主任挂着两颗堪比电灯泡的眼珠,在顾迟身上来来回回地扫射了不下十次,在确认耳钉歪了校服口和抖腿动作依旧还没从卸去的时候,就用充满疑惑的腔调问道:“真的不是他?”
钟从余:“嗯。”
赵主任察觉出来这次钟从余是向着顾迟那边倒的,便把语气缓了缓,貌似很慈祥地继续道:“哎,钟同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不是他,可有什么证据吗?”
钟从余面不改色:“需要什么证据?”
赵主任:“那个被欺负的同学,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你肯定知道,之前是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没有追究,但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折,总该叫来问问当事人吧。”
顾迟心道要遭。
钟从余:“嗯,好。”
顾迟站在钟从余身边,有办公桌挡着视线,当即一脚踩了下去。
顾迟使眼色:傻啊?本来就是我打的,那家伙来了肯定要穿帮!
钟从余吃痛,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