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昀这话,魏建生就明白过来,沈昀同魏丛愉一样,都不想过多提及。
但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如何不知,魏丛愉性子虽野,却也不是个主动招惹事端的蛮横之人。
她既然不想明说,自是有她的理由。
“沈公子客套了。”魏建生说罢,将帘子撂下,吩咐车夫驾马离开。
马车缓动,魏建生坐在那闭目养神。
魏丛愉见此,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不用过多解释方才的事情了。倒也并非是她不想解释,只是当时的情况,魏丛愉并不方便过多解释什么。
探听之人并非是萧易,但只怕此事也未必能与他脱的了干系,但至于萧易真正想要探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
沈言性子急躁,如果笃定了是萧易所为,或者是将那偷听之人拿住,只怕是要露出端倪来。此事若不能平息,免不了又要闹起来,反倒给皇上送了更多的把柄。
半晌,魏建生睁开眼睛,唤了声:“阿愉。”
他劝慰道:“既然皇上要亲自给你指婚,许多事情便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魏丛愉知道他是何意,是在担心自己将来会过的不痛快,毕竟凡经皇上做主的,必得是以利益为先的。
皇上如今不想让萧易同自己扯上关系,同样也不会想让大梁任何功勋之家相互攀亲,所以自己的这门婚事,实在是凶多吉少。
“父亲不必担心,皇上如今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圣意难测,总有改变的时候。”
若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固定的轨迹,那她今生也逃脱不了嫁给萧易的命运,可如今皇上第一个不同意此事,由此可见,所谓的不好,也并非就是真的不好。
魏丛愉带着笑意,双手拢着魏建生的胳膊,“最好皇上将我遗忘在哪个角落里,这样我就能长久的陪在父亲和兄长身边。待将来兄长娶了嫂子,只要嫂子不嫌弃我赖在家里吃白饭,我就赖一辈子。”
魏建生抬头在她的头上轻拍两下:“谁敢嫌弃你。”
魏建生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十分心疼魏丛愉,明明是个女儿家,却像个男儿般护着家。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定北候府。
沈言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递到小厮手中,快步两步追上沈昀的脚步。
好不容易从庭院里熬到沈昀屋里,沈言就这样站着一言不发,却也不肯让步。
沈昀叹息一声:“你憋了这一路了,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二哥这性子还能是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方才在宫里的事。”沈寂从外面推开门走进来,对着晏青吩咐道:“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人接近这里。”
沈寂神神秘秘的,反倒让沈言更不自在。
张口讥讽沈寂胆小怕事:“怎么如今在自己府里说话也要这般谨慎了?”
两下无声,只见沈昀和沈寂面色严肃,并没有半点完笑的样子。
“你之前传书所言都当真?”沈昀的手指在桌几上扣了两下,“若真是如此,你日后在京中就要更加小心了。”
沈寂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沈言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听着两人的话,竟没有一句是自己能听懂的。
沈言一甩胳膊,吭哧一声坐在椅子上,不满的睨着沈寂,闷声说道:“大哥如今和三弟说话都要这般防备我了么?”
沈家以长为尊,沈言不敢和沈昀发脾气,只得将这股邪火发在沈寂那处。
“我如何瞒着你?”沈寂苦笑着,往沈昀那看了一眼,反问道:“大哥没将此事说给二哥听?”
“大哥!”
“罢了罢了,先前不和你说是怕你沉不住气,如今回府了,你就算不问我也会同你讲的。”
沈言的性子让沈昀不得不多想一些,但如今人都回了京城,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必瞒着他,一五一十的将沈寂传的书信之事说与他听。
沈言听完有些愕然,面色沉重起来。
“你是说二皇子……”沈言顿了顿,整理了下情绪:“二皇子有杀害兄弟之心?”
沈寂点点头,“若非那日的汤羹是我亲自盯着太医验的,自然也是不敢信的。”
沈昀没说话,如今京中的形势如此错综复杂,皇上又疑心深重,萧易拉笼沈家不成,自然会转投别处。
更何况哪个皇子没有这样的心思,如今不过是萧易的事被魏丛愉撞见罢了。
“定北候府一向不参与这些,如今书华在京中,万事需得万分小心顾好自己才是,有你在京中,皇上才能放心定北军,只是也苦了你。”
沈寂神情里的落寞转瞬即逝,将视线转开。
沈寂的这份不甘心沈昀明白,男儿志在疆场,保家卫国,沈家家训亦是如此,可偏要牺牲沈寂囚在这京中,他抬手按着沈寂的后劲将拉按在自己的肩头,闷声道:“这些年,是沈家亏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