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怛先一步翻身下马,拱手道:“实在对不住,方才不知道三皇子在这边,只是远远的见这边有声响,还以为是林中的小兽,险些伤了三皇子,三皇子可有哪里伤到?”
若是平日时,萧元景或许听了好话气焰就消了一半,可一见是这两人,目光转向燕睢时,又见他立于马上,半分下来赔礼的意思也没有,顿时来了脾气。
反手将佩剑插|回剑鞘,拍了拍身上灰,冷嘲道:“真没瞧出来两位有半点赔礼的意思,就是这么赔礼的?”
萧元景抬着下巴看向燕睢,再次说道:“我同定北候已经在此多时,根本没见到附近有什么猎物,你一句看错了射出一支箭前,就说是无意,我也朝你|射|一箭然后再郑重的向你赔礼,你们可也能毫不在意?”
燕睢不会说大梁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北狄语,沈寂和萧元景听不明白,但从表情和动作上来看,再加上燕怛的反应也知道他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燕怛吸了口气,摇着头用北狄语同燕睢交谈起来,两个人声音越说越高,竟有些要呛起来的架势,最后也不知燕怛说了什么,燕睢的视线落在沈寂那,一瞬后又错开,不知道怎么想的才从马上下来,不情不愿的冲着萧元景做了个单手握拳叠在胸口上的动作。
萧元景忍不住翻个白眼,讥讽道:“谁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燕怛知道萧元景必然明白这动作的含义,只是故作不知罢了,再燕睢再次急躁前抬手做了个禁制的动作,转身同萧元景说道:“我王兄不会说大梁话,不过他方才确是诚心诚意的再给两位道歉,还请三皇子以大局为重,况且我兄弟当真是无心之失,还请见谅。”
经此事一闹,萧元景的兴致全无,正如燕怛所说那般,这事他也确实追究不得,两方谁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翻脸,更何况自己又没有受伤。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快道:“就当我倒霉,沈寂咱们走。”
萧元景刚上马没走出两步,就听到一声惨叫,回头去看,燕怛竟不知被谁一箭正中胸口,翻倒在地——
燕睢见此,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手里提着弯刀就奔着萧元景杀过来。
这样的变动太过突然,就连沈寂也没有想到,萧元景没有什么功夫在身,看着燕睢的架势也知道这是下了死手。
沈寂皱着眉将萧元景提到自己的马上,抽出萧元景的佩剑将燕睢的弯刀接下,燕睢的攻击又准又狠,看来是真的恼怒起来。
沈寂来不及细想,一面架着燕睢一面让萧元景快走。
不多时,猎场里提前埋伏好的人就将消息传递出来,几个人围在暗处,低声说道:“稍后咱们只等吴统领放出信号,咱们就杀出去。”
“可真的要将三皇子放走么?咱们不都看的真真的么?三皇子和定北候根本就没有动手,那燕怛王子根本不知道是被谁所伤的。”
“闭嘴,上面怎么交待,咱们就怎么办,少废话,不怕掉脑袋么?”
听了这话后,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不再言语。
猎场外围,吴肆启捂着头盔一路疾跑到萧易面前,见萧易挑着眉看他时,忍不住道:“果然如二皇子所料,咱们现在就动手么?”
萧易捻了捻手指,往猎场里看了看:“一柱香之后,你去放信号,将咱们的信号参在里面,切莫让人看出端倪来。到时候将猎场从里到外的都围住,不许放出去任何一个人。”
吴肆启闻言,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惊诧的问道:“二皇子......二皇子不是说要将三皇子放出来么?”
萧易忽地轻笑起来,弯着眉眼看向吴肆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抬在按在吴肆启的肩膀上,用了几分力让吴肆启突然觉得一重,随后听到萧易说:“我也想救出三弟,可是北狄人急欲给他们的王子报仇,三弟不幸以身殉国,我会求父皇在三弟死后极尽哀荣,也不枉他死这一回。”
吴肆启看着萧易带着笑的面孔,只觉得阴寒无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吴统领后悔了么?”
吴肆启知道,此刻哪怕他只有一瞬间的犹豫,萧易料理了萧元景之后转头第一个就会来收拾自己,况且这事他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就算他想反水和皇上说明,皇上也必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想明白这些事情后,吴肆启,张大嘴巴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觉得冷静下来,朝着萧易笑着说道:“下官哪里会后悔,下官还指望着有朝一日二皇子继承大统时,肆启能分一分二皇子的荣光。”
“去吧,做的干净利索些,”萧易笑着同他说。
吴肆启将两种颜色的信号烟混在一起燃着放了出去,一种是猎场内部出事时用来燃着示警的,另一种是给一早埋伏在林子里暗号。
魏丛愉坐在看台上,看到瞭望台上的信号烟时,皱着眉急冲冲的赶到猎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