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翌晨手僵在半空中,“很疼吗?我去找找碘酒,擦上应该会好一点。”
舒静摇了摇头,手指了指上面,然后拎起包从他身边擦过,上楼去了。
苏翌晨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沙发上,两只大手抓乱了一头黑发,然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双眼,又是懊恼又是悔恨。
她为什么不跟他解释,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真的已经蛮不讲理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不过好像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顶和野男人鬼混的帽子扣下来之后,她不是没想过辩解,可是当时他已经被自己的猜测气得出离了愤怒,所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动了手。
苏翌晨不是没后悔,实际上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都于事无补了。本来她一见到他就恨不得躲进地缝里,经过这次之后怕是能躲到天边去她绝对不会耽误一刻的。
舒静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包在毛巾里敷上半边红肿的脸。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舒静禁不住地苦笑,这一年来这样的皮肉之苦已经几次了,她都可以心如止水地给自己疗伤了。
这一晚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舒静才勉强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又用冰块敷脸。
脸上已经不那么痛,只是还是火辣辣的。顶着这么一张脸去上课,课堂上一定会热闹的。不过舒静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不能说是被老公怀疑出轨而打的,只能说抢匪抢东西时伤的。
她昨晚所有的家当都被抢了,现在身无分文,别说是吃饭了就是坐公交车的一块钱也没有。她在海城市除了在学校共事的同事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她总不能打电话让陈晓和海军哥送钱过来吧。思来想去,尽管不愿意让向北看到自己破败狼狈的模样,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舒静给向北发了一条短信,不到半分钟那边就有了回应,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虽然今天早晨起来的早,但以她现在的状况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做早饭,所以当她下楼看到苏翌晨和一桌子吃的时候还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苏翌晨正在摆碗筷,舒静发现他除了打人时粗鲁,做其他的事总是那样慢条斯理,感觉上散漫慵懒,却透出一股尊贵和风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气质吧。
见她下来,苏翌晨坐下,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抬头看她还杵在那里就说:“还不过来吃?一会儿你上班就要迟到了。”
舒静有些受宠若惊,怯懦地坐在他对面,时不时地抬头看他,几次视线撞到一起,他都会若无其事地转开。舒静看不懂他是什么心思,也懒得去猜测。
早餐看上去很美味,若是平常,舒静一定不会客气,只是现在她半边脸肿都快把眼睛挤没了,里面被牙齿割破了,一碰到伤口,疼的恨不得整张脸都不要了,更别提吃饭了。
勉强地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舒静放下勺子,扯了扯嘴角,忍着疼痛勉强地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吃了,上班要迟到了。”
苏翌晨见她连话都说不利索,含含糊糊的,听起来有点像大舌头,不过这也都怪他下手太重。想到这里他说话的语气轻了不少,“那你等下,我开车送你。”
舒静听他这么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用了,我做公交车就行了。”说完不等苏翌晨反应就一溜烟地跑了。
苏翌晨看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忽然也没了胃口。将筷子“啪”地扔在桌上,定定地看着对面舒静坐过的那个位置,心里五味俱全。若有所思了半晌,苏翌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抓起车钥匙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