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额头上渗出汗珠,颤抖着话音道:“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你可不可以……不要坐我腿上。”
段止观:“……对不起。”
本来秦临想弄一匹马,把段止观放前面,自己在后面策马,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觉,这一路也不会太无聊。
结果不知为何,杨丞相非要跟他们一起去。但杨丞相年纪太大骑不了马,只能三人乘一辆马车。
为了表示对杨丞相过来打扰的不满,秦临全程把段止观抱在怀里,还时不时东咬一口西亲一下,一路都不老实。
被他这样弄,段止观的脸一直涨得通红,却不敢拒绝,要是再伤了他的心,就不知道怎么哄了。
杨丞相眼睛辣得疼,重重咳嗽两声,掀开车帘看风景。
五天后到达金军的营地,金晖接待了他们,然后立即写了一封书信,要求秦引亲自出来谈判,信上还签了秦临和段止观的名字。
看到这三个名字,秦引莫名其妙,这三个人分属于三个不同的势力,怎么会凑在一起……但这阵仗太大,他不敢拒绝。
两军营地中间扎起了营帐,谈判就在这里进行。双方各带了一千兵士保护,密密麻麻地围在营帐周边。
到了地方,秦临让段止观和金晖等他一下,他独自去秦国的队伍中转了一圈,又若无其事地回来。
他让金晖等在营帐门口,自己拉着段止观走进去。
等了小半个时辰,故意迟到的秦引终于出现,估计是怕之前谈到一半打起来的情况再发生,他带了一堆侍从进入帐内。
秦临随口与他寒暄:“三弟这次奉命出兵真是辛苦,明明已经收到了撤兵的命令,却仍然坚守前线,实在令人感动,也实在令人担忧。”
秦引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冷哼一声,“二哥在金国只不过待了一年多,就和金国人混在一起。无论是金国还是燕国,都不是我们的友邦,二哥这可是叛国之罪啊!”
秦临深深一笑,“那抗旨不遵、擅自出兵,算不算叛国之罪?”
“有话直说!”秦引吵不过他,索性大吼。
秦临站起,悠然道:“其实你原本也不想擅自出兵,你并不确定和段衡那个家伙合作有多少胜算。但你没有办法,你在朝堂上没有势力,也失去了父亲的信任,倘若就这么回去了,日后我再回到秦国,你觉得自己争不过我,就一无所有了。”
段止观看到,秦引仍然坐着,脸色却悄然改变。
“如果我有办法向你保证,我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你是不是就不必打了?”
心思被人戳穿,秦引现了些怒意,“你拿什么保证?朝堂上全都是你的人,你轻而易举就能将我排挤出去,保证了有什么用?!”
秦临浅笑着坐回去,侧头望了一眼段止观。
段止观淡淡道:“秦国三皇子,我们不久前刚见过一次,你认得我么?”
秦引死死盯着他,从牙缝中挤出话音:“你就是那个唯一的燕国后裔……你为什么要去秦国,为什么要插手我们家的事?!”
段止观唇边现了些许笑意,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一旁的侍从,再交到秦引手上。
“帮我个忙,带着你这一万兵士回秦国去,然后把这个交给你父亲。”
“聘书?”秦引皱眉望着那东西,“你燕国聘请官员,为何要找秦国人?”
秦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段止观本来想把气氛弄得严肃一点,被他这一笑全破坏了。他轻咳一声,“不是聘请官员,这是我要娶你二哥的聘书。”
秦引的表情瞬间凝固。
“匆忙之间弄的,礼数也不周全,只是为了先把这事定下来,让你放心。待日后燕国那边安定了,我定然会好好操办。”
“这、这是什么意思……和打仗的事有什么关系?”秦引的话音哆嗦着。
秦临笑着解释道:“以后我都在燕国,就算朝野之中有我的人,我也不会和你抢位子。秦国都是你的了,为何非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秦引低下头思索片刻,忽然拿起那聘书,撕成两半。
“二哥以为我这么好骗么?”他唇角挂着轻蔑,挑眉道,“就算你去了燕国,你们两个要是合起来攻占秦国,到时候这两片地方就都在你们手里了。我能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秦临无奈道:“只要父亲传位给你,你统治秦国就合乎礼法,我为何还要打你?我去了燕国,但我还是姓秦,我如何会让燕国人攻占我自己的国家?”
“谁知道你对秦国有几分忠心!”秦引瞪了秦临一眼,然后指着段止观,“就算你忠心,那他会听你的吗?他想利用你威胁秦国,你拦得住吗?!”
段止观苦口婆心地解释:“三弟,你这次出兵,不就是为了帮助燕国么?两国联姻,自然是为了世代修好。我若攻打自己丈夫的国家,那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么?”
“看笑话又怎样?名声哪里有权势重要?”
段止观还要再劝,却被秦临拉了一把,“算了,谈不拢,那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