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一切都预备好了，不会疼的，你放松一点。”
话音如往常一般柔和，但段止观根本放松不下来，越让他放松他越紧张，浑身紧绷。
以前那个疼法可真是把他吓怕了。
秦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就算做了充足的准备，但他这个样子，肯定还是会疼的，自己也会跟着他一起疼。
……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
此时不能心急，他就捏着段止观的脸颊，随口找些别的来说：“你方才说要和我道歉，其实我从没怪过你。我当初的确不理解你为何总是躲我，但后来明白了很多。”
“明白以后再去想之前那些事，你当时有那么多的顾虑，可你还是来了。”
“这说明你喜欢我。”
段止观脸上一红，以往表达情感的方式都很间接，比如主动凑过去吻他，比如当着众人说不许伤害他，比如在他一番深情告白后拿出一封信作为回应。
可现在，秦临这么直白地强调自己喜欢他……
“这件事我早就问过你的，有一次我问你想不想回到过去，你说不想。”他一副埋怨的语气。
秦临一愣，皱眉道：“你当时说的是‘难道你想回到过去吗’，我以为你是警告我不要离你太近。”
“我……我若不说‘难道’二字，显得我多贱啊，被人赶走过一次，还自己贴上去……”
段止观低着头瘪着嘴，可委屈了。
秦临心疼不已，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是我太蠢了，察觉不到你的心意，我要是早知道这些，我早就把你办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嗯？怎么有点奇怪？
然后身上就传来奇怪的感觉。
——哦，说了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了。
“疼吗？”秦临亲吻他的唇角。
“……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有点疼。”
“啊，真的会疼啊？那要不我再和你说点别的？嗯，你以前……”
“你还是别说了，就算不疼，兴致也被你败坏没了。”
“那我说点情话？不瞒你说，其实我……”
“你能不能好好干你该干的事？”
“……知道了。”
段止观闭上眼躺着，忽略那一点疼痛，还是挺愉快的。
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太猛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然后开始莫名其妙地想我是谁我在哪，我这样碰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可这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面前这个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靠近。
……除了不太知道，外面还在准备打仗，他怎么把这事给想起来了。
心中清明，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初春，小雨淅淅沥沥，落下的水滴渗入土壤，滋养着深层的灵脉。
雨一直下啊，下啊……
下啊……
下……
段止观受不了了，照这个速度，这场雨三天三夜也下不干净啊！
他突然坐起，瞪着面前的人道：“秦临，有没有人说过你，温柔得太过了？”
“啊？”秦临一脸迷茫。
“你想想，我平时经常骂你、躲你、把你赶走、伤你的心，对这样的人，还要温柔吗？”
“不是，止观，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听我说……”
段止观抄起手边的枕头砸向那人，“你能不能凶一点？！”
“……好的我懂了，对不起，这就改。”
雨滴愈发密集，小雨下成了大雨，大雨急不可耐，又下成了狂风骤雨。
伴随着这雨势，雷声和闪电出现了。起初只是偶尔炸开，又很快连成线，就能持续散发夺目的光亮。
段止观正沉浸在这迷人的光亮中，却突然倾泻出一瓢极为有力的雨，来得凶狠而不可抗拒，毫不犹豫地将闪电中蕴藏的能量全部绽开，照得天地间如同白昼。
这白昼也与以往不同，它更亮，也更持久。正因为雨下得如此疯狂，雨滴清洌甘甜，才使得闪电聚出的白昼尤为动人。
闪电喷发出一段段火星，连成一长串，标志着坏天气的结束。
秦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情状，这么快的吗？和书上写的不太一样啊……
他将茶壶里的水倒在手帕上，在段止观身上擦了擦，然后躺到他身边抱着他。
段止观朝他眨眼，“不继续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
“那你呢？”
“这时候再碰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