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又是受伤又是生病,很多招数都使不出来,好不容易才解决了这两个人。
正要休息片刻,门帘却再次打开,竟乌泱泱挤进十几个这样的兵士。
见到这情况,秦临犹豫片刻,还是不打算打了。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自己单枪匹马,不是他们的对手。
见他放弃挣扎,冲进来的其中一人走上前,将他捆住手蒙上眼,领他出了营帐。
但秦临多了个心眼,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被抓走了。
于是趁他们不注意咬破手指,每走几步,就在地上留下一滴血迹。
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他被带到另一个营帐里,用被绑住的双手撸掉挡眼的布条,看见门口守着几个兵士。
他暗自盘算,以一己之力,手又被绑着,是打不了那么多人的。
只得靠近门口,偷听那些人说话。
“……今天晚上看好他,明天一早就送走了。”
“那位不是刚上任的将军么?如此气度不凡,肯定是个大人物吧?所以杨丞相才要杀他。”
“真想不明白,杨丞相杀他做什么啊?杀了他谁带我们打仗?”
……
秦临苦笑,又是杨丞相。
他不是很懂现在的状况,这些人要靠自己打退秦引和段衡,若把自己杀了,燕国就会处于危险之中,他杨丞相上哪做丞相去?
但他没时间想这些,当务之急是怎么逃出去。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又蹭到门口。
“……你都打哈欠了,要不回去歇歇吧,少一个人没事的。”
“没事,马上就换班了。一会儿有人来替我,我就能回北营睡觉了。”
北营?
秦临蓦地抬头,将手指放在嘴边咬破。
几个守门的兵士聊着聊着,发现营帐的门帘被掀起,那个他们要看管的人走了出来。
他们顿时紧张起来,因为都听说过此人身手高强。
“别紧张,你们这么多人,我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十呀。”秦临浅浅笑着,靠在门柱上,“我就是来看看风景。”
那几人这才慢慢收起打斗的架势,却仍警惕地望着他。
秦临抬起头,懒懒道:“你们看今夜天空苍茫,戈壁荒凉,如此奇伟景观,难道不想赋诗一首?”
有人挠头,“我是粗人,不会作诗。”
“作诗很简单的,来,我教你:今天头顶满天星,数也数不清。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
咬破的手指在其中一人的背后涂画起来,正是刚才说住在北营的那个。
“……九十九颗星,一百颗星。这首诗就叫《数星星》,怎么样,简单吧?”
“听上去是挺简单的啊!我也来,军营里面好多人,一个人,两个人……”
……
今天的宴会也不知怎么回事,段止观觉得总有人给他劝酒,尤其是杨丞相,说的词还一套一套的,让他无法拒绝。
夜已深,饮酒作乐的人们仍然兴致勃勃。段止观渐渐感觉脑子发晕,到底还是下定决心,一口都不再沾了。
毕竟秦临还在屋里生病,他要是把自己弄得昏迷不醒,不能让一个病人照顾他。
想至此,尽管众人执意挽留,他还是坚持要提前离席。
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担心屋里那个人。
回到营帐,便发现担心并非多余。
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而且秦临肯定不是有事出去了,不然不会在炉子上烧着水,水沸腾了流出来,漫了一地也不管。
他心下一沉,这是……出事了?
连张字条也不留下,想必事情来得匆忙。他正生病,若有人想加害他,大概也无法抵抗……
正慌乱间,忽然注意到地上的血迹。
隔一段一滴,一直出了营帐。
上次自己在静颐园的路上被抓,吐了一地的果子……
段止观顿悟,这是秦临留给自己的印迹,让自己去救他啊!
他迅速沿着血迹向外找。
陌生的营帐里,秦临闭着眼,却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变化,很快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就是出来看了看风景……”
秦临立即朝外头说:“杨丞相,既然来了,不见一面?”
现在最需要的是拖时间,要是真被他带出了军营,那就谁来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