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眼神一亮,忙踩着小桥踏上亭台,又意外地发现亭台里面竟然还有张秋千椅,又是大喜,当即提着裙摆坐了上去。
脚尖在地熟稔地一推,秋千荡漾起来。
头顶是蓝天白云,身下是云雾缭绕,还有裹在风中的淡淡花香,此情此境,如此熟悉,仿佛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花园中。
郁青嘴角翘了翘,整个神也跟着荡漾了起来。荡啊荡啊的,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年。
当年她在天庭时,也有这样一座花园,花园里也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亭台里面也配了秋千。
那时她还有四个好徒弟。
大徒弟性子活泼,整天舞刀弄剑,上窜下跳,皮猴似得的;老二性子比较正常些,但就是守财,见着好东西就往怀里搂;老三喜静,性子最是沉稳,可以守着株昙花静坐一整年,就为了提取昙花初绽时释放的第一缕花香入药;老四……
老四就比较难以一言定性了:你说他活波吧,但他也可以跟老三一样静坐一整年,安静的宛如一朵高岭之花;可你要说他性子沉稳吧,他又动不动就跟老大一块儿穿天入地,闹的天上地下鸡犬不宁。
而且此人还兼具了老三的财奴属性,是四个徒弟中最富有的。只是,人家不亲自动手敛财,人家就坐在那里动动嘴儿,前面的老大老二老三就跟着了魔似得,乖乖把好东西往他手里送。
邪性的很。
以至于郁青时不时就要担心一下哪天这家伙会不会篡了她的位。
神魔大战那日,师徒五人皆以身殉道。如今她这个师傅回来了,却不知那四个徒儿现今都在哪儿,他们师徒五人还会有重逢的一日吗?
郁青仰望着蓝天白云,顿觉一股浓浓的怅然涌上心头。她握紧绳索,忍不住一叹。
不曾想一口气才叹了一半,就被一道喝声打断了。
一个声音尖利道:“花染儿!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玷污仙尊的秋千!”
仙尊?
百家玄门之首的仙尊吗?
这秋千是他老人家的?
郁青望着因为愤怒而俏脸绯红的花灵月,很是不解,心说:“就算这秋千是仙尊他老人家的,可那又怎么样呢?秋千不就是让人坐的吗?而且我坐的是秋千,又不是你的脸,你不用这么生气吧?”
花灵月在岸边直跺脚,喊道:“花染儿!你还不赶紧滚下来!赶紧下来!再不下来本小姐扒了你的皮!”
郁青:“……”
这位还真是喜欢扒人|皮的很。
郁青无语,但还是从秋千上下来了,迈出亭台踏着小桥刚走上岸,花灵月立马跟只出了牢笼的小母虎似得亮出獠牙,骂道:“敢抢本小姐的秋千!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郁青蹙眉,心道:“所以说这秋千到底是仙尊的还是你的?”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花灵月掌心间已经凝出了一团灵力球,挥手就朝她砸来。郁青骇然,正要召唤小银蝶现身护驾,又是一团灵力球飞出,砰地一下就将花灵月那团灵力球撞飞了。
与此同时,一个男声沉沉道:“月儿,不可任性!”
花灵月委屈道:“可是父亲,小贱人她抢我秋千!”
不待男声再次开口,一个华服女子便呵斥她道:“月儿,别没大没小,染儿她是你姐姐。”
花灵月鼻孔朝天地睥睨着郁青,咬牙恨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妾生的破烂玩意儿,有什么资格做我姐姐!小贱人!呸!”
郁青:……
罢了罢了,本神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郁青无视掉幼稚地吐着口水的花灵月,视线又略过花灵月身侧的华服女子,最后落在华服女子旁边的男子身上。
男子身形挺拔,五官俊朗,看起来也就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当然,也可能实际年龄早已年过半百了,毕竟修行之人,多多少少都会点驻颜之术,表面上呈现出的年龄非常具有欺骗性。
没错,眼前这位男子,正是花家现任家主,花玄。
花玄负手望着郁青,神情复杂。
郁青也望着他,神情纠结。
两人就这么大眼睛瞪小眼的互望良久,最终还是郁青心中妥协一叹,礼貌地微微颔首,道:“家主。”
入乡随俗吧。
可“父亲”这个称呼,她着实是叫不出口。
不过大家似乎都不在意她叫的是“父亲”,又或是“家主”,花灵月更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寻找存在感,指着她鼻子喝问道:“你你你……小贱人!你是怎么坐上那秋千的!”
郁青道:“走过去就坐上了啊。”很难吗?
花灵月道:“你胡说!那秋千是仙尊的,你怎么可能走过去就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