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妙玉却一直抓住她的手不放,正当花织夕疑惑时,却见妙玉忽然一脸娇羞,语气娇嗔地问道:“西哥哥、玉儿今年、今年都十五了。”
“我知道呀,小玉儿都是大姑娘了!”花织夕笑着摸摸她的发髻。
三年过去了,花织夕也长高了个子,可还是比不上妙玉那丰腴的身段,个头却是差不多的。
“那、那西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大人提起咱们的事情呀?”妙玉压着嗓音,十分羞怯。
声音虽小,花织夕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她身子一抖差点没跪下去!
我的娘啊!果然还是赶上了!
自从年幼不经事时答应过妙玉长大后会娶她,她就一直惦记着这事!花织夕心里头是千万个有苦说不出!
她也想娶,可问题是她不能娶啊……
“玉儿,这事儿还早着呢,你看我不也才十四岁嘛?俗话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暂时也没有成家的打算……”
她干脆将官人时常挂在嘴边应付的那套话搬了出来,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跟官人一样,遇到了相似的苦恼……
“什、什么?西哥哥、西哥哥的意思不要玉儿了嘛?”妙玉听见她这样说,忽然眼眶一红,跟着低声啜泣起来。
这下花织夕慌了,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你别哭呀,哎哟我真的是不能!”
“呜呜呜……西哥哥你、你个负心汉!”妙玉哭泣着,忽然伸手就要锤她的胸。
花织夕一个激灵跳开来,忙抱手护住自己的胸口,心里直道:好险好险。
“玉儿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如今什么都没有嘛?要不你等我十六岁了再、再提此事好不好?”当下之计也只有这么拖着了。
“西哥哥!等你十六岁,玉儿都十七了!”妙玉怒嗔道。
“好好好!要不等我十五岁!明年明年再提此事?”
“嗯……”妙玉低头忖了会儿,“那好吧!西哥哥不许骗我!”
居然答应她明年,花织夕这下可造孽了。
“那你别哭了,咱们回去吧。”
“嗯!”妙玉终于笑开来,上前挽住花织夕的手将头靠在她肩上。
快走到花苑的时候,妙玉还调皮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下花织夕的心里更加纠结无比了,苦恼无比了!
怎么办!?
她该怎么跟妙玉解释清楚自己其实是女儿之身,不能娶她!
……
回到花苑,周围热闹的戏曲声也不能掩盖她心里头无声地呐喊。站在李长贤身后,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花织夕莫名地叹了一声,“唉!”
“怎么叹气了?”这么小的动静却是被李长贤听见了,他回过头,略带微笑地看着她。
“没事儿没事儿!”见李长贤忽然回头,她立刻振奋了精神绷紧了身子,抱歉道,“扰到官人了。”
“无碍。”李长贤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演出的戏剧,忽然对她道,“我有些困了,收拾一下回房吧。”
“是官人!”
“陈伯不必过来,留下伺候舅爷爷他们。”
“是大人。”
接着,李长贤起身跟三位老人家拜别,转身离开了。
.
回到卧房,和平日里一样,花织夕开始伺候他更衣。李长贤张开双手站在床边,她细心而麻利地脱下他身上的披风,外袍等等。
十四岁的她,身高差不多到李长贤的肩膀了。除夕这夜李长贤特意穿了一件颜色比较鲜艳的锦服,当解到锦袍的领口时复杂的工艺和系扣,便有些费工夫了。
“过两天便要回去了?”可能是屋内比较寂静,李长贤便开口随意问了一句。
只是他这一问,随之呼出的气息直接落在花织夕脸上。她紧绷着身子尽量不让紧张的情绪表露出来。重重一点头:“嗯!”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他道。
终于将系扣全部解开,花织夕如释重负地脱下他的外袍,忙答道:“我会小心的,官人请放心!”
“好。”李长贤笑着坐在床榻上,略显疲惫地扭了扭脖颈。
她见此,忙道:“官人,用热水擦下身子吧?”
李长贤点了头,她连忙出门取来热水。
热水倒入盆子里后,她又想到忘记脱去官人的亵衣,可当她回过头却发现他已经脱光了上半身。
花织夕端过盆子走到床榻边,拧着冒热烟的白布,一边擦拭着他的身体,一边掂量着某件事情。
“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李长贤看出她的不自然,虽然手还在自己身上忙活着,眼神却有些漂浮。
“官人,小西有一事相求。”
“说说看。”
“就是关于妙玉的,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如今妙玉已到及笄之年,是该找个好人家了。我想、想求官人做个主,为玉儿找户好些的人家?”眼下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求官人出面。若不如此,妙玉肯定会为了自己耽误了终身大事的,她可不能害了玉儿。
“嗯?”李长贤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是不是你自己喜欢上人家了?若是小西喜欢我倒是可以做主。”
“不!不是的!小西想求官人为玉儿留意下不错的人家,小西自己是不能娶她的。”花织夕连忙解释道。
“哦?为何?”李长贤不解。
见李长贤眼中尽是疑惑,花织夕的心差点漏了一拍,忙道:“小西跟玉儿情同姐弟,自然、自然不能娶她。”
李长贤对其他丫鬟的婚嫁之事向来不干预,谁有了对象想嫁人,只要婆家将她的卖身契赎走就行。所以这般,他也没特意去看花织夕别样的表情。
“衙门里有几个刚来的捕役还未成家,年纪倒是相仿,若不过了年你自己去探问探问。”李长贤道。
“是!谢谢官人!”
花织夕乐坏了,开始专心地擦拭着李长贤的身子。
看着李长贤健壮的上半身,又想到今晚在下人院子看到的那一幕。花织夕的脸瞬间爆红,一股莫名的恐惧冲上心头。
她怎么就好死不死撞见那样不堪的一幕呢!这竟然直接影响到她伺候官人的情绪!一看见官人光着身子,她居然莫名地害怕起来!
心里的情绪直接影响到她的动作,于是擦拭李长贤身子的劲儿忽然变大了。
李长贤也发觉异常,看着她双眉紧蹙却一脸红扑扑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花织夕吓了一跳,忙问道:“是不是弄疼官人了?”
“手劲儿确实变大了,这会儿做事怎么如此心不在焉的?”
“是小西的错!官人别生气。”
“倒是不生气,水快凉了,收拾下回去睡吧。”
花织夕暗暗在心底将自己骂了一通,怎么能在伺候官人的时候分神呢!
但她也没能说些什么,便卷起袖子准备倒水。可当她卷起袖子时,李长贤却惊讶了,“你这到底穿了多少件衣裳?”
一层一层的袖口,花织夕也数不清自己穿了多少件,反正自己所有的衣服她都套上了,为的还不是……
“我不是让你勤加练功吗?到了冷天身子也能抵得住严寒,你看你穿了这么多衣裳,难怪这会儿看起来笨手笨脚的。”李长贤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是官人,都是小西偷懒。明天我一定勤加练功!”
其实,她只是想掩盖住胸前那两块肉啊。
不知为何最近胸口一直胀痛,那两团肉已经长得跟馒头一样了。她缠了好多布条也只能压扁一半,所以只能靠穿多点衣服来遮掩了!
“回去睡吧。”
“是官人。”
总算解脱了,花织夕端着水盆离开了他的卧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然想起某一日衙门里一个捕役打趣她都十几岁还没长出喉结的事情,虽然她总是以自己年纪幼小敷衍过去。
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终有长大的一天。
该怎么办呢?她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