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誉带着连阙回到了家,刚准备关门,门缝内就冒出了一只黑不溜秋的白球鞋。
“等等……等等……我还没进门呢……”宋牧喘着粗气,手里提着连阙的行李,满头大汗的用屁股顶开了防盗门,费劲的挤到了屋里。
他将手里的行李重重往地上一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噘着嘴问:“这么多东西,你们怎么也不帮我拿一点啊,我还饿着肚子呢。”
“你轻点放,别碰坏了我的地板。”断誉将挡着门的行李往墙内挪了挪,面无表情的对宋牧说:“连阙腰上的伤还没好,我也不想出一身汗,毕竟我才刚洗……”
“刚洗过澡嘛!”宋牧歪嘴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你都快说几百回了,哎,算了,反正我都搬回来了,赶紧把烧烤给我吃吧!肯定都快凉了!”
“吃吃吃,给你。”断誉把手里的烧烤递给宋牧,冲连阙笑了笑,“你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吧,这两天真是难为你了。”
“没……没事……”连阙看出了断誉很爱干净,见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也没好意思往沙发上坐,从进门后就一直傻站在茶几旁。
“你先坐,我去帮你放洗澡水。”断誉看了连阙一眼,“以后这里就当这里是你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我还是站着吧,身上脏。”连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宋牧趴在茶几旁,手里拿着烤串,吃得满嘴油光。他抬头看了一眼连阙,随口说道:“你可以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啊,咱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嗯,盖子头说得没错。”断誉难得的赞同起了宋牧,“对了,你有换洗的衣服吗?如果没有,我让宋牧现在帮你买,你个头这么高,我的衣服你肯定穿都穿不下。”
“不用不用,我的衣服都带着呢。”连阙走到墙边,蹲在地上打开了行李箱。
他的腰刚弯下来,就感觉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撕疼,让他半天都没缓过来,开着行李箱的手也一直放在拉链上没动过。
宋牧两三口就将手里的肉串吃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一边拼命往肚子里咽,一边忿忿不平的问断誉:“怎么又是我啊?为什么你给我的衣服不合身就非要我凑合穿,换作这个长腿大叔就买新的?”
“大叔……原来我看起来这么老……”连阙尴尬的回头看了宋牧一眼,因为忍着疼,额头上都挤出了几道褶子。
“我的钱,我乐意为谁花就为谁花,你要是想穿合身的,就自己去买呗。”断誉冲着宋牧得意的笑了笑。
宋牧哼了一声,被断誉噎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拿食物发泄,吃相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了。
断誉笑了笑,发现连阙的表情有些不对,连忙走到他跟前扶了他一把。
“是被刀插伤的位置吗?”断誉微微皱了皱眉,“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
“大叔,我看你还是别脱衣服比较好,免得被某些人占了便宜。”宋牧奸笑着瞥了一眼断誉,跟突然开了窍似的,变得牙尖嘴利。他还记得断誉在医院跟他说的话,他喜欢男人。
连阙木讷的看向断誉,发现断誉黑着脸,恨不得一口将宋牧吞进肚子里。
“我说盖子头,你还想不想在我这住了?”断誉使出了杀手锏。
宋牧一愣,忽然用力锤起了胸口,将卡在喉咙口里的一口羊排拼命咽了下去,睁圆了眼睛向断誉讨饶:“我错了!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你们俩在说什么?”只有连阙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断誉和宋牧打的什么哑谜。
“没什么,别理这小子。”断誉瞪了宋牧一眼。
连阙疑惑的看了看宋牧,宋牧古灵精怪的对他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旁若无人的吃起了剩下的烧烤。
“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断誉没等连阙自己动手,就已经先行掀起了他的衣服。
连阙连忙慌张的拉下了衣服,转过身对断誉说:“没多大的事,不用看了……”
断誉果断的拿开了他的手,再次掀起了他的衣服,看着已经被染红了的纱布,铁青着脸说:“这还叫没事?你开什么玩笑?”
宋牧见两人发生了争执,连忙凑过去看起了热闹:“啧啧,都这样了,你还不去医院啊?我看比我被打的时候还严重呢。”
断誉看着宋牧手里拿着的两串猪腰子,皱起脸用手拎着鼻子,将宋牧往旁边推了推:“你赶紧拿着这玩意一边去,一股子臊味儿。”
宋牧撇了撇嘴,带着两串猪腰子悻悻的走到了一旁。
“去医院看看吧?”断誉忧愁的看着连阙,轻声问道。
“不用去医院,其实也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东奔西跑没养好伤口,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连阙说。
“东奔西跑?带着这些行李?”断誉吃惊的看着连阙。
“嗯,放桥洞那里会被人偷的。”连阙并不觉得难堪,“白天要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断誉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药还有吗?”
“有。”后背的伤口没那么痛了,连阙便连忙从行李箱里把换洗的衣服和药拿了出来,笑了笑,“一会儿就麻烦你帮我换药了,一个人的时候老是换不好。”
断誉苦笑:“以后不许跟我提麻烦两个字,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热水壶里有白开水,觉得渴的话就自己去倒,别拘束。”
“嗯。”连阙点头笑了笑,将身上的脏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穿着打底的内衣内裤,抱起胳膊站到了洗澡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