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芊芊案件的所有资料一共有十五页纸,包括的凶手和证人的资料和证词,以及案发现场的勘测信息和公检法的调查取证材料和审判过程。
从卷宗的资料来看,付芊芊的死因主要是因为脖颈处的大动脉被划破,失血过多。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多大十余处深浅不同的刀伤,有的部位甚至是贯穿伤,从部位的一侧划穿到了另一侧,可想而知凶手在行凶时多么凶残。
断誉很快就从卷宗里发现了十分不符合情理的地方,案发时现场时有第三者在的,就是付芊芊的室友金静。
可是从她的证词来看,竟然连一句有用的线索证据都没有提供,虽然当时她和付芊芊之间隔着一扇门,但是门上是有猫眼的,即便什么都没看见,也应该能听到一些声音。
而金静以一句“听得不是很清楚”将整个案发过程一语带过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严重影响了案件审理和侦破的难度。
因为案发时在深夜,而且是在付芊芊和金静所租住的私房门外,没有其他的人注意到案发现场的状况。
断誉注意到案卷记录中付母提供的资料,原来在案发前,凶犯黄泰军曾多次骚扰付芊芊和金静,要求和金静复合,好几次都是付芊芊帮忙将他骂走的。
断誉看到了警方提供的监控照片,上面的凶手黄泰军带着黑色口罩和棒球帽,正在看地铁线路图,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他出现在照片里的时间是案发前两小时。
“深夜打扮成这样,不是预谋是什么。可惜有太多借口可以搪塞过去了。”断誉冷冷笑了一声,迅速往后翻,案卷上又出现了凶手的日常照片,上面的他带着方框眼镜,在某个公园和一堆好友笑容灿烂的合照留念,这群里人就有这起案件唯一的目击证人,金静。
“眼镜。”断誉将手指在照片上黄泰军戴着的眼镜上反复摩擦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又快速的将案卷往前翻,目光锁定在黄泰军看地铁线路图的那张照片上,“奇怪,这里他为什么没戴眼镜,地铁线路图上那么小的文字,他看得清吗?”
断誉合上卷宗,陷入沉思,没过多久他忽然灵光一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凶手绝对是有预谋的,希望证据还能找到,怎么也不应该用激情过失杀人这么低的量刑来处理他。
看来除了看这些卷宗资料以外,他有必要去案发现场看看,要想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必须实地考察。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断誉微微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
“是马老师吗?”白洛伊调皮的问道,她刚刚下课,正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是你啊,白洛伊,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断誉笑了笑,“往事莫要再提,现在你可以叫我断律师。”
“看来您的身份还真是多变啊,学校里的女生谁不知道您的手机号啊,怎么今天不来上课了,断律师。”
“你不是什么都查到了吗?事情办完了,老师当然就没必要继续当了。”断誉说,“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为了付妈妈的案子啊,别忘了,现在我可是治渣事务所的一员了。”
“好吧,说说看。”断誉说,这时门锁响了,付母和小杨从外面回来了,付母的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往断誉面前送了一杯。
“电话说不清,还是见面谈吧,去你家?”白洛伊说。
“你不用上课吗?”断誉拿起咖啡,冲付母笑了笑。
“旷几次课没事,反正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很无趣的。”白洛伊坐进了停在路边的自家轿车内,“大概半个小时我就能到你家,可以吗?”
“我现在在法院,大概会晚一些回去。”
“没事,我等你。”
“好。”
断誉挂掉了电话,抿了一小口咖啡,皱眉将咖啡放了下来:“我已经都看完了。”
“嗯,那我就把资料收起来了。”小杨对他说。
“谢谢。”断誉起身站到了付母身旁,“付阿姨,我有事要先回去一趟,上诉的事情你一个人能不能弄好?”
“我可以帮付妈妈。”小杨将卷宗放回到了文件柜上,转头看向断誉:“说实话,您女儿的案件我也觉得判轻了,只是这案子的证据实在是太不足了,关键的证人又是那种态度,哎,您女儿的命有些太不值了。”
提到金静,付母就恨的抓心挠肝,她咬着牙愤慨不已的说:“老天会收她的。”
“希望吧。”小杨从文件柜上拿出一叠表格,“这是上诉的申请表,您来填一填。”
“嗯。”付母感激的点了点头。
断誉看着有人能帮付母,心里稍稍安心了一点:“那我就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付母抬头看了看断誉。
“阿姨,你弄完了就还是回我家吧,别住宾馆了。”断誉同情的看着她说。
付母没吭声,只是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回到家,断誉看到白洛伊已经坐在了他家的楼下的花坛边,手里抱着一个电脑包。
白洛伊看到他回来了,就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