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蓬松的棕发也跟着来回磨蹭,弄得朝阳从下颌到颈窝那一片都痒痒的。他却没将粘人的男朋友推开,同样依恋地抱着他,头一偏就在他脑袋上落了个吻,紧接着轻声对他说:“放心睡,到时间我会记得叫你起床的。”
沢田纲吉没有抬头,却是道:“再亲一下。”
朝阳:“噗。”
又给了撒娇的男朋友一个么么哒——这次是在额头上,朝阳顺利将人带到了铺好的床上。
他给沢田纲吉掖好被角,刚起身往窗边走,脚腕就被捉住了。
“干嘛?”
朝阳扭头一看,发现沢田纲吉一只手抓着他脚腕不放,眼睛往旁边空着的床铺瞥了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该到这儿来。
朝阳哭笑不得,“你等我把窗户关上。”
沢田纲吉这才松了手。
毕竟是由老宅改建的旅馆,每间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旅馆没多少客人,庭院里的虫鸣鸟叫倒是热闹了。
朝阳原本还想留个通风口,后来发现风起时树叶沙沙的声响有些大,便干脆将整面窗都合上了。
等朝阳也躺在了床铺上,旁边那个闭着眼睛的家伙立马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往中间靠,离得近了,两张卧榻中间的缝隙便越加明显。
沢田纲吉十分自然地把手伸进朝阳的被子里,摸索两下就找到了他的手,然后一用力,将人拐进了自己被窝里。他还将朝阳的枕头顺了过来给他垫在脑袋底下,掖好被子,将人裹吧裹吧严严实实地团进了怀里。
朝阳:“……”那我干嘛铺两个榻呢?
沢田纲吉的被窝已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暖了些,至少比朝阳那个还没来得及捂的被窝要舒服不少。
他们都是不爱出汗的体质,之前给毛利家搭把手的运动量远不到能让沢田纲吉出汗的地步,所以一上午都过去了,两人身上仍是清清爽爽的,凑近了隐约还能闻到沐浴露残余的香气。
半天没有动静,朝阳以为沢田纲吉已经睡着了,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那家伙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朝阳:“……你在耍流氓吗?”真是厉害了我的男朋友!还以为你只会在聊天软件上骚来着!
“我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呢。”
朝阳:“……回去我就让夏树哥买一样的沐浴露。”
沢田纲吉心满意足地闭嘴了。
朝阳平时也有午睡的习惯,生物钟还算准确。这次也是一样,睡了一小时左右,他就醒过来了。
这时沢田纲吉还在睡,朝阳待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也不想动弹,于是便将右手压在脑袋下,垫高了盯着他男朋友看。
沢田纲吉的肤色遗传了沢田奈奈的,是一种健康的白,比朝阳的看着气色红润多了。只是眼下还有些青灰的黑眼圈,好在并不重,再加上年轻,这两天休息好了就能恢复了。
这人的下颌线比没出国之前明显锋利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同样消减了很多,行事说话也越来越成熟,只有在睡着后那张脸上才会无意识地流露出些许稚气。
像他这般大的人大多数都还没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而他却已经在那条稍不注意就会偏离正轨的路上走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朝阳看着看着,又觉得困了,上下眼皮子打架,没多会儿又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只是他这会儿并不知道具体时间,他的手机就放在离自己床铺不远的地方,原本是伸手就能拿到的,只是被沢田纲吉塞进他被窝里后,就够不着了。不过他之前定了个四点半的闹钟,这会儿还没响,那就不急着起床。
他第二次睡着时忘了将垫在脑袋底下的右手抽出来,影响了血液循环,这会儿跟骨头里钻进了千万只冰蚂蚁似的,又冷又麻地难受。
他有些不适地动弹了下,想活动活动促进一下血液循环,却没想到这点动静也惊到沢田纲吉。
“怎么了?”
“手有点麻,吵醒你了?”
“没,之前就醒了,看你还在睡就又眯了一会儿。”沢田纲吉半睁着眼,握住朝阳因为酸麻缓慢活动的右手。
“怎么这么凉?”他二话不说将手揣到了自己衣服底下,搁自己肚子上,被冻得了打个哆嗦也没拿开,揉着捏着给他按摩。
“别给你冻着了,过一会儿就能好。”
“我给你捂捂暖得快。”
朝阳不再说话,手上的酸麻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沢田纲吉见了就低头亲他眉心,一下又一下,跟小鸡啄米似的。
等朝阳眉头舒展开来,他的嘴唇最后在他眉心点了点,之后便贴在他额上不挪开了。
酸麻感渐消,右手也慢慢回暖,接着朝阳就听见沢田纲吉说:“暖和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