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霸占了通道?”张尘镜皱眉,把家族修在传送阵旁边,相当于控制扬州与混沌的交界,这种行为只能说霸道。
“是、是的。”双青不敢撒谎,但想起记忆中那位温润青年,又好似不忍心般辩解道:“也不算霸占。当年阵法不稳,是云家镇在此处,防止鬼怪入侵扬州。”
那段时间桃安和张尘镜都正避世不出,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他扬起下巴示意她继续说。此时地上的双青却不像刚刚那般发抖害怕,她倒是坦然下来,眼带怀念说起从前。
“天道想要灭世,混沌和人界均受大创,群邪从生时不时冒出些大妖怪来人界吃人进补。扬州也是一样,这样的状况持续两千年,后来出了个云尧。”谈到此处她神色莫辨,露出无奈的笑:“他是惊世天才,才十六岁就有百年修为,真正的天之骄子。仅靠千年,他成了最年轻的仙。”
“修行如此神速,他是先天道体?”张尘镜挑眉问道,那可真是天生补坑的料啊。
“是的。”见他知道,双青反而更加坦荡,她从地上站起,身子依靠着旁边的一颗参天大树。“道体虚无,道生万物。先天道体万年出一个都极不易,偏偏他是。”
“所以他是填坑补天进补最好的材料咯?然后他以身祭阵,封印了妖魔?”桃安听着故事脑子里却在神游,怀念当年尝过的扬州特产。
那是一种嚼着味道诡异的彩虹糖,她总是被酸的龇牙咧嘴,但桃安就是回忆从前也不忘往别人心上插刀。
见自己故友被这样形容,双青眼底悄然浮现一丝怒意又立马垂目隐去。但在场的都没有傻子,桃安和张尘镜均瞬间察觉,而张尘镜更是杀意高涨。
桃安安抚性地耸肩向张尘镜示意自己没事。傻子都能看出这棵双身树跟那个云尧有点什么,人都死了,自己大度一些又何妨。
“我和他相识幼时,当年我只是一颗刚成精的双身树,就长在阵眼这边。战战兢兢害怕那天忽然冒出个大妖怪,想换个口味吃吃树呢?我刚化形是十分自卑的,人家成人都是漂漂亮亮的,就只有我两个头看着实在怪异。”
双青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缓慢出声讲述从前。
这经历倒是与桃安曾经十分相似。她本开始怀念紫薯干了,闻此言却侧头惊讶望向双青,满脸不认同:“你怎么这样想?万物有别,你在双身树当中一定算是很美的了,怎么能用他族审美来苛求自己。”
双青猝然看向她,端详片刻后放松道:“要是你认识云尧,你们一定会兴趣相投。他当年也是这样跟我说。我生幼自卑胆小能力弱,在那个乱世活着实在不易。是他一点一滴照顾她陪伴我,我才得以有今日。”
云尧当年在这片大陆已近天成,虽是少年但扬州少有敌手,却忽然兴起想要去混沌玩玩,便来到此处。又不知阵法在哪,于是在这长山瞎转悠,恰好碰上了九尾狐涂山玉与双青。
说来都是命运,这三位命运就此纠葛上了。
九尾狐涂山玉才从古阵传送过来落在森林中,他东瞧瞧西看看便发现了才化形的双青。这一眼,便定下情缘。
混沌生存环境恶劣,在里面的妖魔无论男女均是穷凶极恶,偏偏涂山玉是个怪人。他不知从哪里淘来书,只见上面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诗句,他却唯独相中里面一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从此他便傻不拉几立誓,一心一意要等他的心上人,她要长得温婉秀气,容易害羞,万万不能像混沌这些厚脸皮,敢跟自己干仗的女八婆。要是她还有很多头或者很多尾巴就更好啦,毕竟他一直以自己涂山氏的九尾而自豪。
涂山玉就这么宁缺毋滥的等待命定之人,此次三界震动大妖魔都往人界跑,他也跟着来凑热闹,不过不是为了吃人作乱,而是出来找他命中的小娇妻。谁知道运气这么好,刚出阵法没走两步路就遇上了。
他没想到如此顺利便在人界还能找到个和自己相似的怪物,双青两个头又长得清秀可人,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涂山玉运气好不好还得另说,他碰见心上人了是没错,可却也遇见自己命中天敌云尧,而且还在双青面前做了个反派,越发衬得云尧高风亮节。
让情敌从自己手下英雄救美,救得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妖,涂山玉给气得当天多吃了两碗饭。
是的,他刚萌芽的爱情被云尧破坏了。
云尧巡山时从远处隐约看见一只刚出世的九尾狐,正虎视眈眈威胁一棵刚化形的树妖。见双青身躯瑟瑟发抖害怕至极,正义凛然的他立刻上前,趁涂山玉沉迷双青美貌时一脚踹翻他,两人随即打斗起来。
云尧天生道体修为已近天成,而涂山玉花费好大代价才从混沌传送至此,更是不敌。最后见自己要被云尧斩杀剑下,他咬咬牙暗自诅咒这那冒出来坏妖姻缘的神经病,便立刻断裂三尾瞬盾千里灰溜溜逃回混沌老巢。
走前还不怕死地朝双青大喊:“我叫涂山玉,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娶你啊!”
双青全程都是张大嘴不知该作何表示,开始碰见一只从混沌中跳出的九尾狐,本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但他却拉着自己表白许久,她甚至还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娇羞!
双青石化的同时在心底疯狂大喊,不是说这些大妖怪脸皮都很厚吗,怎么还会娇羞,太可怕了好吗!结果她还没回神涂山玉便跟一男修跟他打起来了!最后逃走都不忘给她告白,这个剧情双青有些没懂啊。
她没明白,云尧却自作聪明想清楚全程,一定是那只九尾狐想强抢民妖,幸好自己及时赶到。什么,你说那只树妖说不定也愿意,他们情投意合?怎么可能!没看她都怕成那样子吗,反正云尧决不会承认是自己闲的无聊想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