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些人在做何事??”不识人间?疾苦的张天天惊讶询问。
张尘镜看着眼前正排队领水的凡人,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神情憔悴。他还没有解释,那些人就听见了张天天的童言稚语,不怀好意的眼神注视着张天天,吓得他身子一缩急忙紧抓着张尘镜手臂,将自己藏于身后。
一位看着分外虚弱的老爷爷忍不住劝阻道:“孩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国都已经缺水数月了,田种不人也快活不下去了,就指望着这救命的水回?家呢。”
不必他多说,张尘镜对此心知肚明?。旱魃所在之处,不降甘霖池水皆枯。这王都的旱魃必然还在此处。
张天天很是不解:“这里没有水,你们就去外地啊。”旱魃不肯离开,这些人却?可以搬家啊。都快渴死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祖祖辈辈都在此处,怎么是说离开就离开呢?待到?活不下去,我?们再走也不迟。”那老头身材干瘪,穿着却?干净整洁眼中也闪烁着希望:“听说国师不日?将要祈雨,到?时?我?们便有救了。”
“国师祈雨?”张尘镜低声讽刺:“这可不是得罪雨神,而是妖魔作乱。不能降服根本,求雨又有何用?”
“可是那旱魃为何不肯离去呢?它难道不知自己在父亲守护的领地里久停不走,将会?招来杀身之祸吗?”父亲是万僵之王,张天天对旱魃也算了解。
“有心愿未了,自然不肯离去了。不知这皇宫中发生了何事?,看着倒是有趣。”张尘镜望着前方辉煌宫殿上方弥漫的遮天死气,漫不经心回?答。
——
景阳殿中,一身着宫装的美艳女子正在焦急左右踱步。
她身着黄边薄纱百花腰裙,裙摆上大片大片绣着富贵牡丹。头上戴着的是六叶玲珑,柔嫩耳垂上的粉絮耳坠随着她动作轻颤。
她皱着眉不可置信道:“死了?”
不等身后宫女回?答,又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看见他了啊!”声音到?末尾又尖又利,可见平时?没有少?练是尖叫的一把好手。
此人便是景阳殿的主人陈娇,南朝当今圣上最?受宠爱的贵妃。她美貌绝伦?生世家,向来随心所欲气性嚣张。就连皇后在她面前也须避让,不敢轻易招惹。
而这位陈国最?尊贵的女人正明?显在为某事?发愁,身后是一堆惶恐不安的侍女叩伏在地,不敢?声打乱她的思绪。
她最?为得力的大宫女玉屏眼珠子不错的盯着她左右晃动的衣袖,趁她这停歇的片刻,赶紧前身道:“娘娘,也许是您看错了?”
“我?看错?”陈娇张大嘴反问:“你是说我?瞎吗?”
玉屏与?陈娇一起长大,更随她从陈家到?这深宫,主仆情分不易,陈娇也素来敬重她。她深深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也不惧怕陈娇此时?的黑脸继续道:“看错了。”
她如?此肯定,陈娇却?暴跳如?雷:“我?看见他了,就在朝凤台哪里!他披着一件白色大麾,腰间?甚至还有那枚墨玉貔貅…那是我?送他的玉佩!”
说到?最?后陈娇神情迷茫,眼眶已经泛红。眼泪不经意滑落,似玉珠滴落在大理石地面,溅起水花片刻就消失无痕迹。
说到?貔貅玉佩,玉屏也跟着有些恍惚。当年主子与?那位青梅竹马,感情最?好不过。明?明?公子玉树临风,主子顽劣非要送与?他气质不搭的贪财貔貅,还不许公子摘下。
当年一对人人称颂的璧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玉屏你说,是不是他回?来了!他恨我?,所以来找我?报仇了?”手中的剧痛使她回?神。陈娇正紧紧拽住她的手好似抓住救命稻草,神情悲痛寻求答案。
玉屏深吸口气,顾不上疼痛反握住陈娇的手。轻声安抚道:“不会?的,公子那般爱护娘娘,怎么忍心?娘娘您先?保重,切不可做?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公子在天上,如?何安心?”她通透如?水的眼睛与?陈娇深深对望,陈娇本慌张悲恸的神色逐渐被安抚。她从那双清透的眼珠中看到?自己这疯癫模样。
她紧紧抿唇,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恢复往常的端庄朝地上跪拜的侍者道:“退下吧。”
“诺。”宫女们缓慢起身,有序退?宫门。步履行至一半,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
“本宫今日?失态之事?,如?有多嘴之人传?…本宫也无心追问何人,只是你们在场者统统等着与?家人在黄泉相见吧。”
宫女们动作肉眼可见的僵硬,轻答:“诺。”后彻底消失。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陈娇和?玉屏。轻纱随着微风飘拂,陈娇看向玉屏不赞同的眼神,浑不在意道:“怎么着,又有什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