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你糊涂!”
齐贵妃猛然一拍桌面,厉声呵斥道:“你明知皇上器重谢明仪,怎敢众目睽睽之下杀他?现如今倒好,若是东宫得了消息,必然头一个跑去御前告你一状!你当初是怎么被贬去西境的,你都浑然忘了?”
萧子安垂眸道:“母妃熄怒,谢明仪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权臣,儿臣早就想杀他了。父皇若是因此怪罪,儿臣也无话可说!”
“你那点心思,真当为娘看不出来?你不就是喜欢元嘉郡主,看不得谢明仪对她痴缠?”齐贵妃气恼道:“你糊涂!谢明仪同元嘉郡主早就成过亲,定然有了夫妻之实,你可是堂堂九王殿下,如何能娶她当正妃?岂不是让天底下的人跟着笑话!”
萧子安道:“有何不可?不管阿泠曾经嫁给谁了,我皆是毫不在意。我只管她的以后,不问她的曾经!”他一甩衣袖,脸色沉了下来,“谁敢笑话,我就要了谁的命!”
“反了反了,你真是反了!你给我跪下!”齐贵妃气得恨不得将人拽过来捶,可又不忍对膝下唯一的孩子动手,又气又怒道:“赵泠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要对她这么念念不忘?若晋阳长公主还在世,也许为娘还能许了你。可赵泠现如今父母双亡,还不得武陵侯府待见,谢明仪又对她犹如掌中之物!分明就是个烫手山芋,偏偏你上杆子跑去争!”
“为何不争?阿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真心喜欢的姑娘,为了她,我什么事都能做。凭什么谢明仪能娶她,而我就不能?”萧子安跪地,昂着脸来道:“再者,母妃莫忘了,当初谢家出事,母妃是如何落井下石的,您以为让出了阿泠,谢明仪就会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绝非如此,争夺阿泠,只不过是他报复的开始!”
顿了顿,他眸色划过一丝凝重,“我倒是想问,谢明仪的所作所为并非全然滴水不漏,为何父皇总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我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为何父皇更偏宠谢明仪?”
齐贵妃眼中划过一丝痛色,似乎不愿多提往事,萧子安步步紧逼,直言不讳道:“难不成,谢明仪的父亲当年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子安!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不是你该随意揣测的,祸从口出,若是被人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还想被贬?”
“又非第一次贬我,有何可惧?”
齐贵妃道:“那你也不在意元嘉了?若你再度被贬,你拿什么去跟谢明仪争?”
萧子安神色一变,猛然抬眸道:“母妃的意思是,准了儿臣同阿泠的婚事?儿臣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你想娶她,为娘也阻拦不住,可有一条,不可让她当正妃,哪怕是侧妃也好,大不了你多宠爱她些便是了!”齐贵妃话锋一转,又道:“可你若是连谢明仪都斗不过,如何能娶到元嘉?”
萧子安道:“谢明仪这回大难不死,必要报复回来。如若不然,我先行去父皇那里请罪,只说是谢明仪挟持了阿泠,我失手才误伤了他。”
齐贵妃道:“以皇上对元嘉的宠爱。若是知晓谢明仪挟持了她,定然大发雷霆,也许直接治了谢明仪的罪也未可知。虽不至于杀了他,但总归能狠狠打东宫的脸。但是……”
她面色忽然凝重起来,伸手将萧子安扶了起来,“你确定谢明仪挟持了郡主?”
“确定,当时除了我们三个,还有阿泠身边的一个哑巴侍女,对了,还有纪王府的小郡主萧瑜!”
齐贵妃一听,心里有了番计较,可却暂时按住不发作。须臾,才拍着萧子安的肩膀道:“好孩子,为娘这辈子可就你一个孩子。为娘年轻时贵为宁国公府嫡出,可却处处输给了谢明仪的生母。你可得替为娘争口气才是!”
“母妃请放心,儿臣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一厢,宫里突然传旨,宣赵泠入宫,她猜测是谢明仪恶人先告状,在御前反咬了萧子安一口,正暗暗想着对策。
同阿瑶在玉华殿门前,正好同萧瑜碰头,三人便一道儿进去。
殿里金碧辉煌,正主位上坐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赵泠悄悄扯了阿瑶一把,示意她不可放肆,缓步踏入殿中,见殿内除了谢明仪之外,萧子安和齐贵妃皆在。
“参加陛下!”
三人跪下行礼,皇上抬手道:“免礼,元嘉和常宁来的正好,说说看吧,九王殿下和首辅大人当街斗殴,为得究竟是哪般?”
赵泠心里把谢明仪骂了个千百遍,闻言不知该如此回话,却听齐贵妃道:“元嘉莫怕,你的事情子安都跟我说了。谢明仪胆大包天,居然挟持于你,天子脚下他都敢挟持郡主了,眼里可还有半点王法?”
她一愣,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抬眼望了谢明仪一眼,见他立在一旁,脸色苍白,连唇色都寡淡,竟然一反常态,一眼都不曾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