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柔公主心里也明白,驸马心里是有她的,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可是,那时看到他俩拉拉扯扯,见着人那苏琴儿又哭了起来,谁能不多想?谁会不生气?
苏家的人事后又放消息称驸马轻薄了表小姐,长柔正为太子的事儿烦心着呢,哪里想的了太多。怒气之下,先是将府里不顺眼的都赶了出去,又命人去苏府传话给苏琴儿让她好自为之。没想到,她竟然寻死觅活起来。现在,她心里明白过来,却仍旧不搭理驸马,直到太子的案子有了眉目,长柔才许驸马进了府,此系后事。
如今,只谈诚王与驸马议定,与长柔公主协商之后,由长柔下个脸面给苏家一个台阶,下不下便由着她们选了。
三日后,京中盛传公主亲自上门给苏小姐道歉,又赔了重礼,以妹称之。苏家见公主亲自降临,千恩万谢,既然误会已清,两家依旧以礼相待。只唯独未闻得苏小姐的声音。
有人说长柔公主忍气吞声,也有人叹息苏小姐名声扫地。
总之,随着苏琴儿的事情悄然落幕,林如海辅助查探太子一案的证据也随之摆到了圣上的面前。
太子被仇世同牵扯入案,虽然只是被禁足却也失了体面。
圣上的安抚下来,太子面上不说,心里却暗暗筹划起另一件大事。
两江如何重要不赘述,钱观碌和仇世同暗地里都是建王的班底,太子可比当今圣人要明白得多。建王妃和苏琴儿是两姨表姊妹,如果长柔公主说的确实,那建王的目的就是陷害太子,如果当今太子沾了侮辱民女的罪名可不止是太子妃闹事这么简单了。
傅婉湘见着太子回来也不多说话,她也跟着一起沉默,到了午间吃饭的时候,妊娠反应上来一个劲的想吐,又顾着太子还在硬是忍着,一张脸都变得煞白起来。贴身宫女见状便知道不太好,连忙扶住傅婉湘起身。
太子这才收回心神,见傅婉湘脸色恁差心里也急了,连连问:“这是怎么了?”
嬷嬷一面平抚着傅婉湘的背,一面道:“娘娘四个多月了,就是这样的。”
太子看着傅婉湘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他竟有些忽略了妻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召管事的姑姑过来问话,然后道:“太子妃从今日起安心养胎,宫里的事情交给顾侧妃去处理,无事也不要来扰太子妃。平日里厨房都注意点,太子妃爱吃什么,早早预备着,不要等到要的时候才拿过来。太子妃若是哪里不舒服,赶紧传太医进来。我这段时间少在宫里,太子妃的饮食衣行皆要万分注意。”
掌事姑姑答应着,见傅婉湘收拾妥当过来了,便退了出去。
太子拉住傅婉湘的手,与他同坐在榻上,柔声道:“你安心养着,我抽空便回宫陪你。你也莫要多心,宫里先让侧妃管着,你也清闲一点。”
傅婉湘半晌没说话,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太子轻轻地将傅婉湘抱入怀中,突然叹道:“跟着我,你受苦了。”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傅婉湘的额头,轻轻柔柔的,心里纵使争辩了一千句一万句,嘴上却是缄默不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依赖在一起,就像是时间定格一般。
科举会试之后殿试扔在紧锣密鼓的安排,这一期的科举学子们也都忙惫不堪。太子解除禁足之后,仍旧帮着皇上协理朝政,礼部上报录入成绩优异者名单时,太子便在其中看到了冯岚的名字。
皇上也曾略有耳闻,此人连中两元才华横溢,又擅工笔。
“冯尚书?朕听说这个冯岚是你的侄儿?”
冯岚的叔父是礼部尚书,主持这一届的礼闱,见皇上问话连忙道:“回陛下,正是。”
冯尚书退下的时候两条腿都是有些发麻的,倒不是怕什么,冯岚有真才实学这个做不得假。只不过,冯岚这么早就被皇上注意到,有可能也是他与太子来往过密的缘故。当今圣上并不是多疑的人,只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三月十五,全部贡士入宫参加殿试。殿试之后由皇上当场宣布名次,然后安排琼林宴,觥筹交错,舞衣翩翩更是与众不同。
黛玉一直悬着心在府里听消息,虽然早有内报但是总觉得不可信,非得朝廷贴出告示才安心。到了第三日,外门上有人传消息进来说:“冯公子高中榜眼,赐了翰林院编修。”
且不说旁人如何,黛玉却是最欢喜的,一整日总想着何时能见着冯岚,到了晚间林安问回府,两个人笑闹着说了会话,林安问才正经道:“我听先生说,翰林院三年全是历练,来日入了内阁便可有一方天地了。冯大哥德才兼备,想来出头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