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倨傲的扬起头,“有何不可!”
言煜有些气愤,“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那女子没有理会他,上前两步鞠躬,“父皇,如今我姜国处于生死攸关之际,群臣既然不愿请战,那儿臣愿率领大军抵抗晋军,我姜国的领土,自然要靠我姜氏子孙誓死保卫,莫要叫旁人看尽了笑话,也给那些贪生怕死的东西看看,什么人才配留在我姜国。”
群臣被这席话说得一个屁都不敢放,十六公主这番话不但说了国师是旁人,更骂了他们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不配吃她姜国的米,喝她姜国的水。一个个的脸色那叫一个黑,又心虚,他们的确怕死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是他们觉得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姜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如何拼得过晋国泱泱大国?
“十六公主这番话倒是说得臣等贪生怕死了,只不过十六公主久在深闺怎么会晓得这敌国有多么强大?怎么晓得我国同他们实力有多悬殊?我等请战不过是蜉蝣撼大树,自寻死路,公主此番是叫臣等送死吗?”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在针对她。
只见她神色一凝,眸子寒光闪过,“本宫便是说你等贪生怕死如何?本宫自小习武,十岁那年便可徒手杀棕熊,王丞相莫不是老糊涂了?敌国虽强大,但是蚂蚁也能咬死象,丞相这般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真叫本宫大开眼界,要不是丞相为三朝元老,本宫差点以为这姜国的丞相是晋国派来的奸细!纵然出战此举是蜉蝣撼树自取灭亡,但战死沙场,也比有些人甘愿等死做他国膝下之狗要强!都道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乃是人人都有的责任,如今我姜国群臣却一个个贪生怕死,都妄想苟且偷生,都宁愿做那亡国之奴?如此,我姜国不要如此懦弱无能贪生怕死的臣子也罢!”
丞相很是气愤,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却,如果姜国亡了,他们要么是亡国之奴,要么就死路一条。
很快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单膝跪地,“臣陈毅愿意跟随公主出征!”
陈毅是武将,开始他也觉得姜国不会是晋国对手,也想等着国师出手,但是十六公主的一番话让他自己觉得羞耻,他堂堂七尺男儿,到头来连个女子都不如?他不甘,纵然此番无疑是去送死,但他想死的有意义,死的有价值,他绝不会愿意做晋人膝下之狗,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不等十六公主表态,言煜黑着一张脸,看起来气极,喝了一声:“姜璃!”
姜璃转头对上言煜的眼睛,眼神里都是倔强,她知道言煜为什么不让她去,但是她做不到对自己的国家坐视不理和她的兄长姐妹一样,贪图享乐贪生怕死。
“言煜,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
言煜听着这话,心里一阵苦涩,阿璃,你这么想,我何尝不是呢,唯独这件事,不行啊!
言煜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大殿。
群臣还处于一个云里雾里的状态,这国师今天居然生气了,还是对十六公主。
“退朝罢,阿璃你留下。”皇帝也很为难,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些出息,其他的孩子不是死的死,病的病,活下来的都娇纵顽劣,贪图享乐,不成器。
姜璃示意陈毅先离开,群臣很快就散了去。
“阿璃,父皇不是个好皇帝,还要连累你们。”皇帝的语气里满是懊悔。
“父皇莫要这么说,儿臣自愿为父皇分忧,保我姜国领土,不叫他人看扁了去。”
皇帝很欣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但是一想,他的女儿这般上阵杀敌,只怕也是送死。
“阿璃你可否让国师出手保我姜国?”皇帝试探性的问。
姜璃凝神片刻,“父皇清楚国师的性子。”
皇帝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你今日这般在朝堂之上对国师,只怕他气的不轻,你回去了且给国师认个错,他应当不会怪你。”他看着这个女儿,有些庆幸她从小没有跟在自己身边。
“儿臣知道应当怎么做,父皇不必担心。”言煜只怕在恼她,一会去哄哄他应该就好了吧,姜璃心中想。
皇帝疲惫的点点头,“去吧。”
看着姜璃离开大殿,皇帝瘫软在龙椅之上,十五年前那个夜晚又浮现在他脑海,那个人所说得话还在他耳边萦绕。
皇帝闭上眼睛,两行浊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