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动。
薛灵致却总感觉自己周边有微微的酒味,她心中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只好咬自己的嘴唇出气。
微微的酒味里,还有属于陌生男人的味道。薛灵致皱着眉头,又往前挪了两步。
他没有跟上来,亦没有开口。
许久,薛灵致似乎又听见一声轻笑。
随后便听见他问:“不知姑娘尊姓?”
薛灵致当然不答。
那人却也没追问,薛灵致只听见偶尔的几阵风声。
风声微沉,薛灵致便听见有德的声音:“小姐,我们回去吧。”
薛灵致转过身,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只有空气里微微的酒味,和陌生男人的味道。
薛灵致嗅了一口,低声啐了口,“下流。”
那天晚上,薛灵致洗澡之前,一闻袖口,还能闻见微微的酒味。
她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似乎并没有。
薛灵致闭上眼,那个登徒子竟然是七爷。而如今徐临出事,此般种种,薛灵致不得不怀疑,也许是七爷动了手脚。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愿意屈服。
薛灵致想,或许也没有那么坏。祈福当日,她还抽到了一支上上签,小沙弥告诉她,这是有大福气。
薛灵致回家,又等了几日,还是没有消息。
问舅父,舅父只说:“会好的。”
舅父如此说,薛灵致便也如此信。
这日晚上,薛灵致正在修剪花枝,也不知怎么的,那盆花忽然就摔了下去。花盆碎片和泥土一地,薛灵致俯身去收拾,便听见大哥的声音。
大哥是李成玉的亲大哥,是她的亲表哥,名唤李成器。如今已经入仕,在刑部当一个无名小吏。
大哥叫她:“三娘,我给你带了西斋的桂花糕。”
薛灵致将花捧起来,有些惊讶。西斋的桂花糕最是好吃,但也极贵,不轻易买。
她让有德寻一个新花盆来,自己去洗了手,才和大哥坐下。
大哥高兴地将桂花糕推给她:“来,你最喜欢吃的。成玉也有,别客气。”
薛灵致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还是开心地接了,甜甜地笑道:“谢谢大哥。”
她当即拿了一块吃,听见大哥斟酌着道:“三娘啊,你临哥,可能没办法了。”
薛灵致呛到,大声咳嗽起来。李成器忙给她倒了杯水,薛灵致问:“真的没办法了吗?临哥是徐伯父独子,徐伯父岂不是……”
薛灵致红了眼眶。
李成器叹一口大气,重重锤在桌上:“安王说,他不愿意和解,一定要徐临的性命。”
薛灵致被他这动静吓得一惊,李成器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又叹口气,平复心情:“对这些权贵来说,人命还不如草芥呢,呵。”
薛灵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着李成器隐忍的表情,目光落在西斋的桂花糕上。
她的心里在拉扯盘桓,薛灵致咬了咬后槽牙,在心里做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