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唬人得很,薛灵致有些心动。可惜越是唬人的东西越是贵,那一盒香粉的价钱,都抵得上她舅父一个月月钱。
薛灵致瞥了眼,没买。
宁芷柔倒是看中了一盒很贵的颜值,咬咬牙买了。
出了胭脂铺子,宁芷柔还在咬牙:“我这两个月月钱打水漂了。”
薛灵致笑她:“那还不是你要买。”
宁芷柔反驳:“喜欢的东西当然要买,我看三娘挺喜欢那香粉的,为什么不买呢?”
薛灵致笑:“太贵了,把我卖了,倒是考虑买了。”
她若真要买,舅父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她不想这样。舅父待她越好,她越不好意思放肆。
逛了个胭脂铺子就逛了一个上午,宁芷柔一捂肚子,说是饿了。
薛灵致刚想说那就散了,回家吃饭。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宁芷柔拽着进了来福楼。
来福楼是上京数一数二的酒楼,饭菜好吃,价钱更甚。
薛灵致平日里根本不敢想,也不知宁芷柔撒什么癔症。
薛灵致劝道:“芷柔,你这是做什么?”
宁芷柔神神秘秘地附耳道:“我父亲要升迁了,昨儿刚给了我钱,你听我的,就吃这儿。我不仅要吃这儿的,吃不完的,我还要带回去,气死偏院的。”
宁芷柔家里不比李家,宁父还有一房妾室,也是一个女儿,只比宁芷柔小两岁。她与她们向来不对付,针锋相对的。
既然如此,薛灵致也不劝她了,沉吟片刻,从手里取了只银镯子,塞给宁芷柔。
宁芷柔自然推拒,“三娘,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她气鼓鼓地质问。
薛灵致只好又收了回来,“我只是觉得,这些年受你恩惠也太多了,我都还不起。”
宁芷柔嗔嗔瞪她:“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俩不是朋友吗?”
宁芷柔叫了小二过来,点了好几道菜。薛灵致听得心惊肉跳。
在等待上菜的间隙,薛灵致沉思片刻,道:“其实我也有件事和你说,我这亲估计是成不了了。”
“啊?”宁芷柔真是惊得嘴都合不上,她凑过身,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呀?”
薛灵致撑着下巴,目光悠远,“也没什么,临哥哥退婚了。”
宁芷柔闻言更惊讶,“怎么会?他不是爱你爱得跟个宝贝似的?”
薛灵致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苦笑:“他说他只当我是妹妹,不愿意误我。”
宁芷柔肯定是站在薛灵致这边的,逮着徐临一通批判,末了一声叹息,“我还是替你可惜,徐临年轻有为,你又知根知底,唉……”
薛灵致但笑不语,翻过了这一页。
不得不说,来福楼的菜的确好吃,不亏它贵。
薛灵致吃得有些撑了,停了筷子,宁芷柔也满足地喟叹,可惜叹只叹了一半,另一半被忽然跳窗而入的人吓散了。
那人衣着有些眼熟,在薛灵致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薛灵致,眨眨眼睛,忽然闹了个大红脸。
宁芷柔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你……你……”
你了大半天,也没你出了个所以然来。
那人忽然上前一步,对薛灵致一作揖,结结巴巴道:“梁……梁姑娘是吧,七爷说……说……姑娘所求已经实……实现,不……不求姑娘如何报……报答,七爷最近缺一方手帕便请姑娘绣一方手帕吧七爷他日会来取。”或许是觉得这么说话太累,他后面一段连断句都没断。
但是薛灵致听懂了,在极致的震惊之中,听懂了。
薛灵致心道,果真是他么?绣一方帕子又是想做什么?
那人说完,转身又要跳窗而去,忽然想起什么,又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薛灵致。
“听闻姑娘大病初愈,这是七爷的一番心意。”
他又忽然不结巴了,流利得很,还抑扬顿挫。
他说完这一句,便又跳窗而去。
剩下一个眼神木然的薛灵致,和一个十分震惊的宁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