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他是连她也恼了,急忙离开。但蔓蔓就像泥鳅,动作十分快,居然冲到了他面前。
安之淳只是想摆脱她,于是有心敷衍,“蔓蔓,我想要李伯伯家的玫瑰花。”
陆蔓蔓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见阿宝喜欢,一定是排除万难地替他弄了来。于是飞快地点头,笑着说,“那阿宝去打球,我给你摘花。”
李伯伯家就在小区里,也是独户的小别墅。他家的花园里遍植玫瑰,什么颜色的都有,红的、粉的、白的,黄色,十分艳丽。甚至连极难培育,珍贵的黑玫瑰都有。而这李伯伯是个花痴,爱花如命。对他的小花园是看护得非常严格,甚至还养了一条威风凛凛的马犬当看护。
不过,那只马犬,还是两个月大的小奶狗,刚拿回来的。所以安之淳并不知道。当陆蔓蔓爬进了李伯伯家的围栏时,那只叫将军的马犬,还在后院睡觉。
而花园在前院,所以陆蔓蔓并不知道危险。
玫瑰多刺,她要小心地避开那些花刺,才能走进去。花太多,太密,她的脚被刺所伤,痛得不得了。但蔓蔓咬一咬牙,还是走进花园深处,那里的玫瑰更漂亮。
她轻手轻脚地摘了四五朵开得最好的玫瑰。她不知道安之淳喜欢什么颜色的,每样颜色都摘了一朵。然后再退了出来。刚要翻越围栏,却踢到了一块小石头。“嗒”的一声响,惊动了在房子另一侧给花浇水的李伯伯,他吼了一声,“谁在偷花?”
原来,李伯伯家的花太美,而他家又刚好在小区的外围,靠着路边,经常有素质不怎么高的人,翻到墙头一伸手进来就可以摘到他的花,所以火爆脾气的他第一次逮到偷花贼,也就特别光火了。
陆蔓蔓一惊,加快了速度翻墙,可忽然听见一声低吼,一只挺壮的狗飞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她的手。她啊一声尖叫,但怕李伯伯认出她声音,马上闭了嘴。
其实,只要她扔下花,将军就会放口。毕竟,它只是尽忠职守,不许人偷它家的东西。可蔓蔓却死心眼,痛极了还是不放,用另一只手去打它眼睛。而李伯伯早听到是小朋友的叫声,喝止了将军,心道:糟了。原来偷花的只是小朋友。
李伯伯飞快地过来查看,需不需要送小朋友去医院。可一转过来,却不见了人。
将军只是小狗,都是小乳牙,咬合力不大,再兼李伯伯喝止得及时。陆蔓蔓的手不是撕裂性的大伤,只是留了几粒小小的牙齿印,一个一个洞的。血一直流。伤口很痛,可她站在小区门口等安之淳,一直等、一直等。
安之淳在另一头打球也并不尽兴。他有些心不在焉,连失了好几个球。连李蒙都笑他,赶快回家陪小媳妇算了。
明明眼睛老跳,安之淳心里不痛快,可禁不起激,生生熬到了中场。忽然,他狠狠地将球一扔,就跑了起来,完全不理会小伙伴的嘲笑。
等他跑到小区门口,远远就看见了蔓蔓,她居然傻乎乎地站在路灯下等他。她一向怕黑的,小区治安虽然好,但这里十分静,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就这样站着,说不怕是假的。
他
加快了脚步,并叫了声,“蔓蔓。”
他忽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完全没有反应,而且摇摇欲坠的。
等到他跑到她面前,一直担惊受怕的蔓蔓终于崩溃,“哇”的一声大哭,脚一软就往地上倒,幸亏他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低头一看,她脸色苍白得吓人,而一手都是血,那些牙齿印在五颜六色的玫瑰衬托下,更加的骇人。
那一刻,安之淳才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痛!他十分自责,甚至不能说话,骂她一句:你不会跑吗?笨蛋!
可她哭过了,终于回神,抽泣着把花送到了他面前,“阿宝,别嫌我麻烦!”
回忆被及时扯回,安之淳险些把车撞到了路边花坛里。那里刚好盛开着一片花海,虽不是玫瑰,倒也红的,紫的,有几分艳丽。
他的脑海里能想到的居然全是她!
一
声苦笑,安之淳下了车,街灯柔和,已经快十二点了。路上行人稀少,他居然做了一回窃花贼。他挑选的是一朵白色的花,不知名,但与小雏菊有些相似。
他知道,她喜欢白色的花。纵然姹紫嫣红开遍,她只喜欢最素净的那一朵。飞快地调转车头,他又来到了她楼下。
他再也按耐不住,给她拨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有些怔忪,鼻音又重,原来已经睡下了。
他又不做声了。
“阿宝?是阿宝对吗?怎么了?”陆蔓蔓心头一跳,下了床,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
安之淳忽然开口,“蔓蔓,我很想你。”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安之淳握着手机,唇边是一丝无奈的笑意,原来,这一次,是她先厌烦了他。
可下一秒,他却听到了拖鞋的“哒哒”声,他猛一抬头,就看见陆蔓蔓推开了大堂的大门,飞奔了过来。
他张开怀抱,而她猛地投进了他的怀里。俩人紧紧相拥,仿佛过去的那些岁月、那些冷漠、与坚冰,全然消融。
她鼻音很重,哼哼地,出口却是,“我也想你。”
真好,她一直在等着他,就如他一般。
本是花前月下的大好时光,安之淳甚至动了某种心思,却在这时,陆蔓蔓的电话响了。
“真是扫兴。”安之淳心下腹诽,却见她转过了身去接电话,来电显示被他看见了,是顾清晨的。
看来这位情敌先生,很会挑时间。安之淳一笑,忽然缠了上来,双手环着她身体,吻落在她颈上,轻咬慢舔,她被他逗得吃不消,推又推不开,说话时居然咿咿呀呀的。
她正要回答一些事情,却忽然“嗯”的一声,那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正要踢他,手机却被他抢过一把扔到了地上。她只听得“啪”一声响,唇已经被他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