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沈白仅剩的那十五副棋盘全被人赢走了。
就连“白雪皑皑”的木牌,她都送出去了三块。
赌徒们的象棋水平,以可喜的速度上升着。
有些人赌瘾犯了,拿出家里的存粮,跃跃欲试地想与人对战。
沈白果断地阻止了她们,规定只有在获得木牌后才能与人对赌。
当她们询问为什么的时候,沈白指了指获得“青青草原”木牌的那几人,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连三局都赢不了,你们还不如去数豆子呢!”
那些人听了,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
至于去数豆子……众人已经将这句话默认成骂人的了。
只有脑子不行的人才会去玩数豆子,聪明人,当然要玩好玩的象棋啦!
傍晚的时候,沈白看了一眼在床上七横八躺的众人,背着手道:“明天我会举行一场百人乱斗,届时会选出更多的青青草原和白雪皑皑,另外,赢得最多的人,能够当场将这张床带回去!”
一片安静。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那几人,突然跳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只能赢得最多的人才能将这张床带回去吗?我用小麦和肉与你换呢?”
见沈白摇头,有人直接开价道:“那田契呢?两张田契你也不换吗?”
听闻这话,全场哗然。
新来的还没感受过床的威力,忍不住质疑道:“这床有那么珍贵?不就是些木头板子吗?别说两张田契了,就是给我一张田契,我也能给她做出来!”
有懂行的嗤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摆手道:“你能你上!你要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我给你一张田契!”
新来那人半信半疑地确认道:“真的?别回头我把这东西做出来了,你又不认账!”
这回不等之前那人回答,边上就冒出许多人起哄道:“你放心吧!白蔻可是白芥长老的女儿,她家田多得很,不会赖你的账!我们作证!”
白蔻抱着双臂,痞气十足地道:“你要是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你做多少我给你多少田契!”
那人听说白蔻是长老的女儿后,本来还有些顾虑,见白蔻那么笃定她做不出来,心里的傲气也上来了,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黄北,是隔壁黄姓氏族黄木匠的独女,今晚我就回去做,最迟后天就把东西给你带过来!”
能用“木匠”当名字的,都是木工水平到达一定程度的人,虽然在场的众人不明白为什么黄姓氏族的人会跑来她们白姓氏族赌博,但这不妨碍她们重新评估黄北的实力。
有跟白蔻玩得好的人,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询问:“白蔻,万一她真的做出来了呢?你要不要换一个条件?”
说是小声,因为这里的人挨得都很近,这话不出意外地传进了黄北耳朵里。
黄北饶有兴趣地看向白蔻,等待她回答。
白蔻当场翻了个白眼,直接道:“我们白姓氏族的白木匠都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她们黄姓氏族的黄木匠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更别说她还只是黄木匠的女儿!”
白蔻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那张孤零零地立在草棚子下面的床。
“不会吧?白木匠也做不出来?她不是我们白姓氏族一百年以来最厉害的木匠吗?”
“不知道啊,这什么床,那么难做吗?沈白不是说这是她做的吗?她什么时候会做这么复杂的木工活了?”
“会不会是沈白的男人做的?那天不是沈白男人将这张床扛过来的吗?而且沈白宁愿把自己当彩头,都不愿意拿她男人出来当彩头,这得是多在意她男人?”
说着,众人转过头,接二连三地将视线落在沈白身上。
看热闹看得正津津有味的沈白:“……”
你们继续猜,猜对算我输。
她轻咳一声,“祸水东引”:“这两天没看到白木匠来过啊?”
白蔻脸上一红,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她眼神游移,支吾半天才道:“我母亲的腰和膝盖一到下雨天就很痛,我想让她睡这种床试试看,但你不是不让随便带走这张床吗?所以我就三更半夜的时候领着白木匠过来看了看,她看完还说没问题,结果回去做了一天一夜也没能做出来,还说根本没人能做出第二张……”
黄北听完缘由,诧异地看了沈白一眼。
她今天看了一天,对沈白下象棋的能力佩服不已,没想到沈白还会做木工。
虽然她对沈白做木工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不过能想出做床来睡觉这个点子,也当得上别人的夸赞了。
她想了想,主动为白木匠解释道:“天黑会影响判断能力,白木匠可能没看仔细,木工活就这样,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她这话还算公正,白蔻脸色一缓,没再说什么,只道:“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黄北点了点头,上前走到床边,蹲下身,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