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说:“与你无关。”
丁小文写:“与其在这里被你糟蹋,不如给我。”
苏慕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哥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丁小文:“你也配叫他哥?”
苏慕站起来,冷笑道:“你怎么不问问他配不配做我哥?”
丁小文:“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问配不配?”
苏慕似是被她激怒了,往后走两步,拿起地上的纸,粗鲁的摊开,拿到丁小文面前,说:“你不识字?”
那张白色的纸上写了无数句话,每一句都相同。
苏慕,去死。
苏慕把纸扔在地上,又在一堆书里翻找,找到了撕下来的一页,上面写着,苏慕,过敏源,花粉。
苏慕笑的冷漠:“你又知不知道,他送了我多少盆花?”
书砸在丁小文脚边,丁小文看着苏慕,目露悲哀,却再也没有摁亮屏幕。
“说不出来话了?”苏慕大声道,“你以为你了解他?”
“他在我四岁的时候策划了绑架,如果我不是命大,能活到这么大?”
“跌落游轮,我陷入昏迷,他丢下爸爸和我,带着所有食物,独自逃生。”
“一失踪那么多年,爸爸陷入‘凶器’场景,第一时间就回来了,可不可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死在了场景里,不然我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苏慕滔滔不绝的说着,面容由于愤怒而微微扭曲,他冰冷的看着丁小文,问:“你说,他配不配做我哥?”
丁小文握紧手机,不说话。
许央央站在丁小文后面,叹了一口气,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房间里?还要整夜整夜守着他的遗物?”
苏慕一顿,方才的气势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
许央央又问:“你一把火烧了不更好?为什么连那些去死都不舍得扔?”
苏慕笑了,说:“我是不舍得,我不舍得他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儿,却走的这么容易,他既然这么讨厌这个地方,那我就要把他困在这儿。”
丁小文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许央央问:“你刚才说的那些,调查过么?”
“没有调查我会这样说?”苏慕踩在一张揉皱的纸团上,说,“你明不明白,那么信任那么爱的一个人,对你的好居然全是欺骗,你明白那种感受么?”
许央央摇头:“没有感受过。”
苏慕:“……”
苏慕:“哼,怪不得说起大道理来那么轻松。”
许央央:“我全心全意爱的人,没有欺骗过我。”
司南清咳一声,轻声说:“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
许央央手一挥:“不可能。”
司南默默咬着嘴唇,试探的问:“善意的欺骗……”
许央央斩钉截铁:“他绝对不会骗我,我完全信任他。”
司南:“……”
司南默默走出门外,决心不再掺和这事儿,目前人生似乎有更大的挑战在等待他,他靠在墙上,默默的归纳曾经的所作所为。
苏慕冷笑道:“那是你运气好。”
许央央:“你肯定不知道,你遇到了多么好的人。”
丁小文写:“有些话我一早跟你说过,你都不信,你坚信你的判断,我无所谓,我只希望能带走他的遗物,你看着也生厌,又何必折磨我?”
苏慕不肯退步,只说:“我家的东西,我有处置权。”
许央央在一旁冥思苦想,忽然问:“你是怎么调查的?是亲自,还是别人帮你调查?”
苏慕不说话。
许央央道:“你四岁,他也不过八岁,他怎么策划绑架案?连这个你也信?”
苏慕抬头看她,却依然没说话。
许央央道:“我本来不确定,但现在想来推测的不错,让你连这么荒谬的事情也相信的人,一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且在你心中很有威信的人。”
苏慕抬起头看她。
许央央继续道:“我来猜猜看,张嫂不可能,她没那么大能力,你爸不会凭空诬陷你哥,他最可能是不提不问不在乎。那就剩下陆威和陈管家。但陆威只在乎公司的存活,在你爸已经把所有财产和公司都交给你的情况下,没必要去管你家的私事,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陈管家。”
苏慕眸光一沉。
许央央继续道:“陈管家照顾你二十多年,自然与你母亲亲厚,突然杀进来的人,总是叫人提防,更何况生了儿子,还气死了主母,能做这种事儿的,只有陈管家了。”
苏慕说:“你在胡说什么?”
许央央叹口气,说:“我也是才明白,如果我早一点想明白,也许你们就不会错过这么久的时光。”
许央央目光落在桌上年代久远的照片上,说:“至于我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陈管家,或者你去查一查,那件救生衣,究竟是谁脱给你的。”
丁小文走上前,握住一沓装订好的纸,皱巴巴又晒干,像是还在扑簌簌掉盐,那上面写着:
你怎么不回家?
我的指南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