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言之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不时浮现那道曼妙身躯,鼻尖恍惚还有那雅致的清香。
他一直躺到深夜,心中却依然暗思浮动毫无?睡意。只得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明月,心中思索,莫非妹子的生活还有哪里不妥?
他从吃穿用度一直想到坐卧行走,想了半天,看着外面的围栏恍然大悟:原来是家中围栏太低了!
原本家中只有他一个大男人,有没有围栏也无?所谓。现在多了一个适龄的小姑娘,自然得注意一下。虽然村子里人都知根知底,但是听说隔壁的山谷最近来了很多江湖人,围栏还是加固一些的好。
要不然,他妹子下次洗澡被人打扰了怎么办。
想到晚上见?到的旖旎画面,言之画耳根有些红,片刻也不敢耽误的开始加高?围栏。
顾清雅睡得正香,就听院子里一阵响动。她趴在窗户上一看,就见她男人扛着一根一人粗、两人高?的木头,脚步轻盈的走到院子中央,然后将木头轻轻放下。
她先是一惊:这人不是普通书生吗?怎么力气这么大?再来就是疑惑,这人是要干什么?
然后就见?这人轻轻松松,几下将木头劈成等高?的木条,然后加到了围栏上。他甚至还用竹子削了很多尖刺,插在围栏上边。
顾清雅嘴角一抽。
这个小院子本来只是用竹子做了一圈半人高的篱笆,上面爬满了嫩绿的枝蔓,有些这个季节都开花了,加上院中萌动的花花草草,十分具有情趣。
现在加上木头栏杆和竹刺,本来的情趣完全被破坏了不说,甚至还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毕竟,不是亏心谁把自己家搞成这样啊!
顾清雅也?懒得问他又怎么了,干脆蒙上被子倒头大睡。
过了几日,顾清雅伤都快养好了,更是越发?频繁的勾搭自家相公。她现在已经不在乎她男人什么时候能转过弯儿来了,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能注孤生到哪个地步。
言之画就觉得家里气氛越来越奇怪,每次要回家的时候都觉得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刚开始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急症,给?自己诊了个脉后发现没事,又觉得,莫非这就是有家人等待自己的感觉吗?这里可真是越发?像个家了呢!
总之,哪怕两人间气氛暧昧的都要滴出水了,言之画依然认为这是自己的妹妹。
这可真是顾影后职业生涯的耻辱。
又是一天中午下学,归心似箭的言先生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他一看到来人就大为头痛。
拦人的赵大娘倒是笑呵呵的,“言先生啊,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不是我说,那李家小姐当真是貌美如花,而且她父亲是个举人,自己也?是读过书的,正好能跟你说上话……”
言之画努力了半天都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她喘气的时候赶紧说道:“李家家资殷实,我却两袖清风,怎好让李家小姐嫁给?我吃苦……此时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眼见他要走,赵大娘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先生别走啊!这个您不满意,我这里还有别的啊!您看张家那个姑娘怎么样?余家那个呢?您要是喜欢活泼一点的,孙家那个小丫头也?不是不行,年纪是小了点,但也?是个心灵手巧的……”
言之画大感头痛,极力挣脱出自己的手,连声道:“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赵大娘在后面喊,“言先生下午还有事吗?我下午去家里去找你啊?”
言之画根本没听清她说得什么,胡乱敷衍道:“再议!再议!”就忙不迭跑走了。
徒留赵大娘在那里感慨,“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嘿,再议?啥意思呢?”
一路跑回家,一推门,就见他妹子正在院子里晒床单。他下意识的就想握一握那泡的有些发?白的手,终于还是忍住了,颇有些责备的说道:“放在那里我洗便是,何须自己动手?”
顾清雅随意道:“闲着也?是闲着。”又回头看他,调笑道:“你这是被鬼追了?跑出这一头的汗。”说着,十分自然的拿起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汗。
言之画想起赵大娘,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也?没来得及躲避,含糊道:“怕、怕你饿了……我这就去做饭,你稍等片刻。”
顾清雅对他多了解啊,一看这反应就眯起了眼,这是……瞒着她什么了?
这个疑问下午就被解答了,赵大娘准时上门了。
一见?到顾清雅,赵大娘都愣了,职业病迅速发?作,拉起人姑娘的手媒婆三连,“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叫什么?几岁了?可许了人家?”
顾清雅迅速判断出对方的职业,反应极快的进入角色——先是含羞带怯的看了言之画一眼,再是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红着脸道:“奴家姓公孙,十八了……就、就快了……”
赵大娘看了看羞得脸通红的姑娘,又看看正准备茶水的言之画,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哟哟,你瞧我!好心办坏事了不是?”说着又嗔怪言之画,“言先生也?真是的,这种大好事也?不跟我们说,我们也好上门贺礼啊!”
端着茶水回来的言之画满脸疑惑,什么好事?什么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