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气很舒服,没有军训那会子热,凉风习习,阳光也轻轻柔柔的,洒在郁郁葱葱的树上,树梢都闪着金色的光芒。
每个院的出演方阵依次整齐的走过主席台后,校长开始发言,校长过后又是副校长、新生代表、老生代表各种人的讲话。
沈软无聊到都快把手机抠出洞来了,她离主席台很远,压根看不清站在上面的人长什么样子,只能从声音里辨别出讲话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小。
好不容易挨到B大新生开学典礼暨军训汇报表演结束,沈软跟着医学院的队伍往出口走。陆明寒走在队伍最前面,负责带队和维持秩序。
陆明寒忽然停了下来,整个队伍跟着站在原地不动,所有人一脸疑惑的朝最前面望去。一个穿着军装的教官正和陆明寒聊着天,那教官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花,没聊几句就把花往陆明寒怀里一塞掉头就走。
这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医学院的妹子们立即石化在当场,她们心中的爱心粉红小气泡还没来得及扑腾出去,陆明寒就带着花来到了她们身边。
气泡变成了小鹿在胸膛里乱撞着,然而还没撞几下,小鹿就死了。陆明寒径自走到沈软前面,将花递过去,“沈软小妹妹,你们教官给你的花。”
他昨天还想着认识认识沈软……嘿,今天就有人给他铺路来了。
至于他怎么认出沈软的……昨天晚上他特地去了学生会办公室,翻出了她的入学资料找到了她的照片。
至于沈路洲那个家伙,别提跟他要妹子的照片了,自己只是多说了几句妹子,他就板着一张棺材脸,再也不装好人了。
沈软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她站在那儿,一脸局促不安,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自己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沈软所在的一班皆是震惊的看着陆明寒手里的花,他们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教官就是带他们军训的那个吧?
那个总是把沈软骂的狗血淋头的教官?
那个对着软萌妹子丝毫不留情的黑面煞神?
他竟然喜欢沈软?
真特么苍了天了。
怪不得丢下一束花人就落荒而逃了。
沈软正迟疑不定,想拒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之际,一通电话将她从目前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她拿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跟眼前她还不知道名字的学长说:“不好意思,学长,我先去接个电话。”
沈软不等他点头,穿出人群跑远了。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母上大人。
沈软接通后,话筒里传来她妈和别人的谈话声,“喂?妈妈?”
“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路洲商量了下,你从这学期开始就跟着他学习大二的课程,不然我怕你到大二跟不上。还有你这一年的早晚自习都不用上了,到时候听路洲的安排。”
“……”军训时候班上同学的闲聊在沈软脑子里响起来,大二的课程?含解剖课在内的各种专业基础课?
“喂?”
“……妈,翘早晚自习会有处分的。”尽管心里很绝望,但是还是要努力挣扎。
“我已经和你们院长谈过了,你放心吧。”
“我早就说过我不想读这个专业,我根本不敢碰……”沈软的脾气涌上来,她委屈的直落泪,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话还没说完,被沈母强硬的打断:“所以才让你从现在开始就接触,你乖乖听路洲的安排,不然你的生活费自己看着办吧。我明天要出国开会,还有一堆东西要准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对方挂掉了对话,沈软紧紧的抓着手机,泪水不断从红红的眼眶里流出来,在她面前,凝成白雾,她低声呜咽着往宿舍跑去。
回到宿舍,她放声哭了一会儿后,眼睛红肿的难受。
沈软右胳膊的衣袖下半截已经全被泪水染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她坐直身体,握紧小拳头,恨恨的盯着前方,声音断断续续却铿锵有力:“这件事……一定跟……沈路洲……脱不了干系,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周青青回来的时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软软,你一战成名了,教官是不是当面给你送花了?学院都传遍了……”
在对上沈软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那一刻,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咋了?谁又欺负你了?”
“我要转专业。”沈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啊?那不得等到下学期吗?”
“我等不了了……不行,晚上我得回家一趟。”
“……嗯嗯?”
“周末我不回来了哈。”
沈软拎着自己的小包飞奔出了门,路过楼下打印店,进去打印了一张照片出来。
回到家的时候,只有沈父一个人在家,她扑过去抱着沈父的胳膊,撒娇的说道:“爸,我能不能现在就转到你们马院啊,你不知道我妈和沈路洲两个人有多变态,他们竟然联合起来逼着我现在就学习解剖尸体。”
“你这丫头,怎么能说你妈变态,他们怎么联合起来了?”沈父扯过沈软的胳膊,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来,话语间全是宠溺的意味。
“呵呵,我妈取消了我的早晚自习,让我跟着沈路洲学大二课程,大二学的全是那种血腥残忍又吓人的东西好不好……话说我妈不会知道我俩的计划,所以现在才这么对我吧?”
“你跟你妈说了你要转专业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我敢说吗……爸,你确定你没说吗?”沈软鼓着嘴,神情严肃。
沈父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丫头,还不信你老爸了?”
“哼,那就是沈路洲搞的鬼,一定是他主动向我妈提出来的……”话没有说完,沈软从包里掏出来两张照片,一张是路上打印的沈路洲的照片,一张是她的全家福照片。
她把沈路洲的照片放在全家福照片上面,挡住她和沈父,笃定的跟沈父说:“爸,你有没有觉得沈路洲和我妈长的有点像?我怀疑他才是我妈的亲儿子,不然我妈怎么对他有求必应,对我这么残忍苛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