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忙,来不了了,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
年幼的她,嘴上虽然说着没事,可是看着别的小朋友和父母有说有笑时,在被父母鼓励加油时。
她何尝不羡慕?
最后她也习惯了一个人比赛,一个人得奖,一个人撑过所有的坎坷和不易。
她不再依赖任何人,她不再想获得他们任何人的夸奖。
在同学的羡慕中,在老师的表扬中,她似乎变得那么的无所谓,面对这些荣誉,她心里毫无波澜。
而这些荣誉、奖状,似乎成了她的囊中之物,成了她父母眼中必须要获得的东西。
田蜜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她因为生病而导致考试成绩没有以往的好,所以暑假被父母关在了家里学习。
整个暑假,她都是在房间里度过,书本作伴。
记得有一天,一个同学打电话给她,找她一同出去玩,她试图去找母亲商量。
却被回绝了。
“玩什么玩,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拒绝了朋友同学的邀请。
除了上课会接触以外,其余时间和别人没有任何来往。
还记得以前自己有许多关系好的同学,也因此断了关系。
田蜜靠着墙壁,抬起头,苦笑。
对于她的父母来说,从来都不会在乎她学的多苦多累,他们要的只是成绩,白纸黑字的成绩罢了。
其实她从来都不喜欢钢琴和跳舞,只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让她学,因为自己不想让他们失望。
她努力的学拼命的学。
但无论她得了多少奖,无论她学的有多好,他们都不会去看一眼,夸她一句。
从小到大,她按照父母的安排和意愿,学着、活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突然想为自己活,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所以她开始试着反抗,试着得到理解。
但就因为这样,她从“别人家的孩子”变成了“玩物丧志的孩子”。
只是因为,她忤逆了他们。
黑暗如丝网布满整片天空,惨白的月光窜过重重树梢,在暗淡无边的地平线上映照出了一个又一个浅白的斑点。
湿冷的风卷起地上散落的孤零落叶,带着冰冷与凄凉,毫不留情的将它裹走。
田蜜在房间里,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田蜜就跑到了医院去,她站在病房外,偷偷探望着。
里面的人儿已经苏醒,但依旧面色憔悴不堪,嘴唇因干燥而裂开了口子。
也不知道她站在外面偷看了多久。
从外面弥漫着一层层的薄雾,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一直到,湛蓝的天际上,太阳升到了最高点。
“小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田蜜的视线,田蜜侧眸看去,周嫂正提着饭盒走来。
“小姐怎么站在这,怎么不进去坐啊?”
“准备走了。”
田蜜笑笑,抬步离开。
但周嫂的话却让她脚步一顿。
“小姐!昨天先生的话有些严重了,先生并非那个意思,小姐别放在心上。”
闻言,田蜜低垂下眼眸。
“他说的没错。”
田蜜走出医院,恰巧易千律打来了电话。
一阵阵清爽的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层层的涟漪,远远望去,秋水共长天一色。
田蜜走到湖边其中的一个木椅处,坐下,易千律顺势递来一杯奶茶。
“你这两天都没来上课,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田蜜接过,喝上两口奶茶后,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易千律奇怪地看着她,“啊?为啥?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学习又好,家庭又和睦,最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你家人都不会阻止。”
田蜜捏着吸管,对准了杯子里的珍珠,猛地吸上一口。
“哪像我。”
“话是这么说,但是,前提还不是因为我答应了他们会继承公司,所以他们才会放任我啊。”
说罢,易千律叹了口气,“可我并不想继承我老爹那破公司。”
“谁想啊。”田蜜看了他一眼,“对了,我记得你的理想是……是啥来着?”
“吃喝等死。”
田蜜捣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什么鬼理想。”
“逗你的。”易千律大笑两声后,他抬起头看着澄澈的天空,“去旅游,带着自己心爱的人。”
“等你先找到媳妇再说吧。”
易千律甩了甩自己飘逸的深棕色头发,眼角挑起,“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愁找不到媳妇?”
“实在找不到,不如咱俩凑合凑合过吧。”
“可拉倒吧,我才不想跟你这丑鬼凑合。”
田蜜眯着眼,拿着奶茶杯一扔,不偏不倚刚好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嫌弃我。”易千律哼哼几声,话题一转,“你呢,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像尘不染一样的漫画家。”
田蜜脱口而出。
“只是这样?”
田蜜拍了拍易千律的肩膀,笑眯眯:“当然了,我还想成为尘不染的女人!”
“白日做梦。”
.
在某个房间内,正在作画的某位青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而坐在他旁边的甘净闻声看了过去。
“你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