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观麒秦,掌教青墨道人唯一的关门弟子,听闻其天资卓越,少年英才,年仅二十五,就已达入虚之境,是武林中少有的武学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贼子笑骂道:“臭道士,怎么,刚刚的苦头还没吃够,还要跟爷爷我较量么?”
麒秦顿了顿,脸上水波无痕,甚是淡然,“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道法自然,忌争斗。但施主作恶太多,有违天道。还望回头,迟恐无归。”
“狗屁!”
那贼子将手中二女放在一旁,不知作了什么,二女周围爬满了细小的毒蛇,白色的,密密麻麻,形成一个圈,将二女紧紧包围在内,毫无间隙。他甚是狂妄,“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手臂一扬,一条手腕粗的毒蛇出现在他右手臂上。赤头,墨尾,青身,散发着幽幽森冷的寒光。
“不好!是三色蛇王。”
太乙观小道士中有人惊呼道。
另外几人听到后,顿时心惊肉跳,面无颜色。
“嘿!”
那师叔祖竟笑出了声,幸灾乐祸的,“小师侄。”他叫了麒秦一声。
“弟子在。”
“遭报应了吧。”
麒秦疑惑不解,“敢问师叔为何如此说?”
“哼!”太乙观师叔祖吹胡子瞪眼睛,忿忿不平,“谁让之前你骗老子用罹火拳,害得老子摔进了坑底,这次让你遇上‘三色蛇王’教个乖,下次看你还敢不敢继续诓老子。”
以蛇来讲,颜色越多,则毒性越强,蛇种类越少见,蛇毒愈难解。
像这种三色组合毒蛇,若是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恐怕连解药都没有。
这便是众人忌惮的原因了。
麒秦赧然一笑,“师叔多虑了。”
“哼!”
太乙观师叔祖傲娇一声。
“这位兄台。”麒秦回头叫我,他摆了摆拂尘,“此子奸诈,恐难对付,就交与小道一人,那二位姑娘,就麻烦兄台了。”
说罢,他拂尘一挥,道袍无风而起,朝着贼子挥了过去。
以他入虚之境,对上那贼子的金丹,当胜券在握。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那蛇王利用毒蛇,出其不意间,喷出毒汁,让人缚手缚脚,实在难缠。半柱香过去,两人依旧缠斗,不见输赢。
但隐隐间,那贼子内息开始不济,手脚变慢。
而麒秦依然姿势儒雅,游刃有余,不悲不喜。
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麒秦继续劝道:“施主定要继续作恶么?道家崇‘大道’,走‘大义’,佛家也有偈,众生平等,善恶一念,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我呸!”那贼子恶狠狠,狰狞着表情,“臭道士死开,想要我认输,打赢我了再说。”
两人比斗,蛇影剑光,你来我往间,周围十尺之内,已无活物。
我见那贼子已然被麒秦道长紧紧缠住,便转身往月云那里奔去。还未近身,那些细蛇扑面而来,数量之多,不可计数,根本无法靠近。它们也不追,就围在二女三尺之外,吐着蛇信子。但只要我一靠近,就弹跳而起,汹涌而来。
杀是杀不完的。
而且我发现,那些蛇如蚯蚓一般,刺上一剑,就分作两条,刺上两剑,就分作四条,成倍而出,愈杀愈多。
蛇圈内,沈月云越发乌黑的嘴唇,她眼窝深陷,昏迷不醒。
情况如此危急。
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到了老翁,那个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奇奇怪怪的老头,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办法。可当我转头去看时,他已不在之前的地方,那矮墙下寂寥空旷,只有一根枯草,在墙根下随风摇曳,好似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对了,火,蛇属阴邪,最怕火啊。
我怎么才想到!
我喜极。
可当火折子引燃木棍,木棍朝蛇群扫去时,我彻底震惊了,那些蛇竟似一点都不怕,根本不后退,它们一个个汹涌而来,死了,就继续有蛇顶上,爬到木棍,蛇身紧紧缠住,烧不尽,死不绝。
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那贼子狂笑不止,“怎么样,吃惊了吧!我的蛇又怎会是那种怕火的凡品呢?”他得意洋洋,“只要我不死,蛇就不绝,想要破开我的蛇阵,下辈子吧!”
“那,若是你死了呢?”我抬头冷冷地说道。
“死?”他嗤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罢,他一个转身,左手飞出一条黑蛇,缠住麒秦的拂尘,与此同时,右手朝我一挥,漫天蛇雨而下。
“兄台小心!”
麒秦似乎没料到,那贼子在与他对战的同时敢招惹我。
眼看蛇雨就要落在我身上,那猩红的信子,森寒的眸色,好似预示着死亡。
我立马一个翻滚,向后掠过十尺,躲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