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七八分,那么他宁可不要。
是这个意思吧?
她动了动唇,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况且,喜欢和爱不都是通过行?动表达的么?,只是嘴里说的好听又有什么?用。
她攥紧手指,竭力克制着情绪,避免自己的?声音颤抖,“每个人对于喜欢的感知程度可能都是不同的?吧,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恰好对感情很迟钝,或者是个天生冷感的?人,就算你付出全身心的?爱,在他眼里也许都是不够的?。”
“那你属于哪一类?”
江倚月勾唇笑了下,“我啊,我大概属于中间型。”
安静了片刻,霍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低沉冷冽的嗓音落入包厢,“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天生冷感的?人么?”
江倚月望向他,直摇头,“不,我不觉得?,在我心里,哥哥你比我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柔。”
她又忍不住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他了。
霍辞低笑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词来评价他,“温柔?”
江倚月轻笑着点头,“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啊。”
他盯着她那双剪水双瞳,体内的?某个开关像是被忽然打开,气?血倏地上涌,直逼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
霍辞开口,嗓音低冷到极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江倚月看着他,额上两根眉骨不约而同地突突跳了两下。
说实话,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早在傅南珩问她那些问题之前,她就想过。
可她觉得?,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以及往后的结果?。
不管是因为什么?,救她的那个人都是霍辞。
更何况,谁人做事又是没有私心的?,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义正言辞地去要求别人做。
江倚月淡笑了下,道,“因?为你比他们善良啊。”
霍辞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心脏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凿了下。
他唇齿翕动,正要发出声音的那一刹,包厢门被敲响。
服务生端着托盘上来。
江倚月看到用烤盘盛的?鱼时,就知道这道菜上错了。
她蹙眉,正要开口说话,服务生就用打火机点燃了烤盘底下的?那个圆圆胖胖的?蓝色蜡烛。
江倚月直接站起身,低头将烤盘里的?蜡烛吹灭。
不过,她的动作还是晚了些。
服务生愣了下,“小姐,你——”
江倚月瞥他一眼,声音清清淡淡,“你们上错菜了,我点的是石锅鱼,不是烤鱼。”
服务生看着她的脸,眼珠转了两圈,终于意识到这盘烤鱼是他们隔壁那间包厢点的。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姐,这的?确是我的?失职,请您原谅。”
江倚月也没想跟他计较,她只是担心霍辞。
她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算了,把烤鱼撤走。”
服务生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好的,您的石锅鱼应该也很快就做好了,请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送过来。”
他在这里做了两年的?服务生,多难缠的?顾客他都见识过。
像这位那么好说话还那么漂亮的,并不多见?。
他原本还以为她会跟他大发一通脾气,然后直接走人呢。
服务生端着烤鱼离开包厢。
江倚月走到霍辞旁边坐下,看清他的?表情。
他额上有明显的薄汗渗出。
原来,只是见到一点点明火,就会让他那么难受。
他之前理直气壮地跟她说那些话,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的?心理障碍快要痊愈了。
江倚月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低低开口,“哥哥,我在。”
霍辞唇色泛白,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使了些力道,直接将她带进怀里。
江倚月坐到他腿上,他的?手揽住她的腰。
她低下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下他的?,忍不住拧眉,“好烫。”
他身上的?温度太不正常。
蜡烛的?火苗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怎么会给他造成……那么强烈的?反应?
她忍不住想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抱着她,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
霍辞手上的?力道很重,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箍得?死死的?,像是生怕她离开。
又像是,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她整个人动弹不得?,还好左手原本就在外面,江倚月用左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哥哥,我会陪着你的?。”
他开口,嗓音低哑,“小月亮。”
她反抱住他,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就红了一圈,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在呢。”
霍辞把她抱得紧紧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声线沉沉,“你之前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你还记得么??”
江倚月轻轻拍着他的?背,“记得,我一直记着呢,答应你的?我就会做到,不会不作数的。”
他蓦地扯了下唇,桃花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可那件事和别的事不一样。”
如果?她真的?选择离开他,离开霍家,他也不会责怪她的?。
他没有那个资格。
江倚月低声询问,“哥哥,你说的……是什么?事?”
“你之前不是怀疑我经历过火灾么。”
“是,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她是根据自己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那些事物,得?出的推论。
可她总觉得?,如果?只是一场火灾,他的?心理障碍不应该像现在那么严重才对。
但也不一定……
江倚月眉心微蹙,轻拍他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下一秒,霍辞低沉深静的?嗓音落到她耳畔——
“你的?猜测是对的?。”
江倚月动作微顿,那双微红的眼睛蓦地放大了一瞬。
她声音略哑,“那你——”
他的?嗓音低淡,“把我从火海中救出来的人,是你的?父亲。”